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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低笑了一声：“俏俏，你告诉我，就算是我，也只是怀疑她是她，你呢？你怎么就那么清楚？”</p>
“不是清楚。”乔俏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她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她起伏的心情：“你早就开始喜欢她了，为此我曾经研究过你到底喜欢她哪儿。”</p>
“她的神态，她的所有细节？”</p>
乔俏自嘲一笑，声音细弱带着点嘶哑：“沈芯说话神态和她很像，我说些话，抱着的是宁可错杀，不想错过的心思！”</p>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乔俏侧头看了他一眼：“宁衍，二十多年，在你心里，我算什么？”</p>
“你爱我的时候，愿意把全天下捧到我的面前，你不爱我了，说不爱就不爱。你和她相处了一年，轻而易举放弃了我苦苦死守坚持了二十多年的爱恋。”</p>
“我可以接受你娶她，你宠她，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接受，你爱上了她？”</p>
她声音带着些歇斯底里，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踉跄着到了宁衍的病床边，蹲下，直直的看着宁衍的眼睛。</p>
大抵是她说的太悲怆，宁衍，傅临深，以及没有一点存在感的叶凡，一时都陷入了沉默。</p>
她哽咽啜泣，没有人哄她，她再度凄凉的笑了笑：“宁衍啊宁衍，你知不知道，过去二十年里，所有的人都我当成一个器官储备器，我的心脏是为你准备的，后来阿恒死了，虽然说出来有些不耻，但我很庆幸，我不用死了，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不缩手缩尾，你给了我什么？你娶了别人！将我赶出你的心房！”</p>
“小时候，我被迫让我爸我妈送到你们家，没有父爱母爱，你也没有。我们俩才是一类人，应该沉默相拥，温柔厮守。”</p>
“你为什么变心？你怎么可以变心？”</p>
乔俏抱头痛哭，声音断断续续：“我放不下，得不到，我没有未来，凭什么你们可以有？”</p>
都是身陷炼狱，凭什么你可以挣扎着出来，她还要苦苦煎熬？</p>
宁衍：“……”</p>
“俏俏，但这件事，你真的做错了。”宁衍低笑一声：“错的是我，跟她没有关系的。”</p>
“你身边的人，给她的教训还不够深吗？姜颖，苏苏，若若，白钰，要说这里没有你的暗示，我真的是不信的。俏俏，你可以恨我，又为什么那么恨她？”</p>
“她已经很委屈了，你还不能解气，难道非要她死吗？”</p>
乔俏闻言冷笑：“阿衍，你最好明白，我没有暗示过任何人，顶多算是一个袖手旁观罢了！”</p>
“如果你不只是袖手旁观，俏俏，你以为，你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p>
这大抵是世间最凄楚的事情，她爱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愿意跟她拼命！</p>
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不偏不倚，刚好砸在她的头上。</p>
痛不可挡！</p>
“阿衍，你够了。”</p>
傅临深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宁衍侧头看了他一眼，低笑：“到现在，你还要这么盲目的护着她？”</p>
傅临深点头，声音清淡：“阿衍，我所有的原则，在碰上她之后，都会变成没有原则。你知道我的，给兄弟一点面子，好吗？”</p>
“那谁给我面子？”</p>
宁衍脸上突然勾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临深，她救过我两次，用命！”</p>
最后两个字，他咬的很轻，但傅临深就是听出了一种浓烈的沉重感。</p>
“顾恒还把心给我了，有一句话，他只说给了我听，临深，他让我替他好好爱她。”</p>
这句话说完，宁衍猛地红了眼眶，家人，挚友，救命恩人，喜欢的人，亏欠的人。</p>
这一年里，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从中去选一个。</p>
他以为自己是对的，但人，怎么才能一直天真下去？</p>
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出口却化成了两个字：“出去。”</p>
“阿衍……”</p>
宁衍猛地掀翻了手里的笔记本，眼底的像是被头上艳红的纱布染红了一样，一双漂亮的眸子，沉着一头凶狠的野兽。</p>
“我让你们出去！”</p>
傅临深没动，叶凡更不敢动，乔俏站在另一侧，身体都有些发抖。</p>
护士被动静惊到，赶了过来，口气不善的训斥：“你们什么情况，病人这个情况还刺激他？都出去！”</p>
是傅临深先动的，紧接着，他伸手拽走了俏俏，叶凡也跟着人走了出来。</p>
护士最后体贴的把病房门给合上，病房里只剩下宁衍一个人。</p>
一个大男人，无端红了眼眶。</p>
他辜负了蓝芯，没能完成宁老夫人对他的理想，更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也失去了自己喜欢的人。</p>
前半生，他顺风顺水，大抵是为了衬托他这一刻，他心里有多少狼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