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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啊？”
她并不是没听清她的问题，而是震惊于一向不屑跟他们讲话的人突然主动开口跟她说话了。
“算了，当我没问。”顾天尹说道，放下筷子，起身就往实验室走去。
“你吃饱了吗？你现在是孕妇，要多吃点，少熬夜，补充体能。”苏宝贝拉住她，温和地劝道。
顾天尹脚步停下来，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她没有执意离开，而是顺着苏宝贝的拉扯坐了回来。
“依然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怀安宁和小玖的时候，她没能出现，她心里一直有些遗憾。如今怀这一胎，她很想一直陪着这个孩子，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
可是，现在她走了，你来了。”
“看来，你们都很希望她回来。”顾天尹讥讽道，像是在讽刺别人，又像在讽刺自己。
“并不是希望，而是她比较适合这个世界，而你，只适合活在想象中。”苏宝贝说，“你活得开心吗？除了云初，你还有在意的人吗？还有在意你的人吗？”
苏宝贝停了一下，说：“依然，她有爱她亲人、爱人、朋友，他们也一样爱着她。如果她从此消失，他们都会为她难过。
顾天尹，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依然的出现吗？
或许正是因为不管是顾依依还是你，都不适应这个世界，所以才有了依然。
所以，她才是最适合的人。”
苏宝贝没有偏帮顾依然说话的意思，她只是在叙说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顾天尹沉默了，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站起身。
“我想单独陪他一会儿，你先走吧。”顾天尹朝着实验室的隔离病房走去。
苏宝贝看着她的背影，什么也没有说，收拾完好饭盒，转身往外面走去。
她不知道顾天尹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可她觉得，她应该说的全都说了，不管是对于闺蜜顾依然，还是对相处这么久的顾天尹，都没有遗憾。
她想要自己的闺蜜顾依然回来，却也想顾天尹没有遗憾地离开。
实验室的门被关上。
顾天尹站在隔离病房门口，轻吸了一口气，打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不出意料，云初今晚会醒过来。
而她，想是第一天看到他醒过来的人。
所以，她支开了苏宝贝。
虽然她对T病毒自带免疫，可为了不将外界的细菌带进隔离病房，她进来之前，还是换上了无菌服，并戴上了口罩。
云初就像之前找到他时那样，安静地躺在病房上，一动也不动，可他的面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顾天尹在病床边蹲下来，握住云初的手，哑声说：“阿初，该醒了。”
她的声音极低，极压抑，仿佛带着深深的无奈。
她低下头，用额头抵轻压着他的手背，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真切地感觉到他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头顶突然传来一把沙哑的声音。“我醒了，你是不是又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