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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不知为何贾士贞暗暗地捉摸起这首诗来,虽有点佛家的顿语,但却充满了人生哲理。诗的本意应该是指农夫插秧的时候,一根接着一根往下插,想要达到插满田的目标,就必须要低头,虽然是低头,但是在不经意间,看见了水中天,看见了最完整最真实的天空。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心,在水中的倒影。真实而完整。佛家有云:宇宙有多大多高?宇宙只不过五尺高而已!而我们这具昂昂六尺之躯,想生存于宇宙之间,那么只有低下头来。人不能总是昂首阔步,有时低头也是一种必要,好好地看看真实的自己,调整一下,再出发。“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六根清净,不受世俗的污染,保持最纯真、最真正的自我,不要事事都咄咄逼人,盲目前进。有时退步能让我们得到很多意外的收获,有时退后是另一种前进。就像稻田插秧一样,看似在后退,但却出现大片成功的秧田。
这些天来,贾士贞躺在医院里,除了那些昏迷不醒的日子里,这几天醒来之后,他没有介入工作,想的问题也不一样了。他觉得这场车祸像是对他的人生一个大的转折,或者说对自己的心灵进行了一次洗礼。尽管那些条幅都已经很模糊了,但每一首都对人生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却是深深地教育了他。而让他不明白的是,那些是梦,还是幻?
正在此时,玲玲领着卫炳乾进病房了。一进门,贾士贞异常兴奋地坐了起来,卫炳乾摆着手,大步来到贾士贞面前,一把搂住贾士贞说:“贾部长,您别动,躺着!”
贾士贞极其兴奋地说:“炳乾啊,你终于来了,我真想你们啊……”
卫炳乾握着贾士贞的手说:“贾部长,我是经过常书记的批准,来看您的呀!”
“怎么样?炳乾,”贾士贞恢复了精神状态,“这病房可不是人呆的地方,把人给憋死了!”
“贾部长,部里的同志都惦念着您啊!可是不经市委领导批准,又不能来看您。”
“没必要,我马上就要出院了,代我转告大家,感谢同志们对我的关心。”
“您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啊,大家一定都很高兴。”
“炳乾,公开选拔市残联领导班子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卫炳乾说:“我们一直按照市委文件,按照进度,现在各县区、市直机关的民主推荐工作已经结束,按照得票多少,从高到低已经排定名次,经过领导过目后向社会公布。”
卫炳乾说着,将报名的六十一个人的名单,以及各地民主推荐的结果递给贾士贞。
贾士贞看着名单,说:“炳乾,这样的民主推荐是否合理,要多听取广大群众的意见,下一步还要认真研究和改进!”贾士贞停了停又说,“这种也是‘公推’,公推的是大多数人。而那种‘公推’只是少数掌握一定权力的人,有很大的局限性。”
“贾部长,你的身体康复了,一切都好了。”卫炳乾说,“这段时间,社会上传言很多,有些工作我也感到为难!”
贾士贞看看卫炳乾,点点头:“哦,还有,那天晚上开完了常委会,许多工作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我就出了车祸,常书记没说吧!”
卫炳乾摇摇头,说:“有一次在市委大楼前,常书记刚说了几句,后来又说,还是等贾部长好了以后再说吧!”
“是这样的,炳乾,主要是末臾县那几个县级领导,市委常委已经研究过,下一步主要是如何实施的问题。还有,几个县处级领导改任非领导职务问题,还有张敬原和庄同高两人,市委同意他们都任现在单位的副调研员,也算解决了副处级吧。等等吧,等我上班后就找他们谈话,发文。”
“噢!”卫炳乾说,“不过,贾部长,最近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有人说他们两都不见了!”
“不见了?”贾士贞说,“怎么回事?”
卫炳乾愣了一会,摇摇头。“反正你出事以后,市直机关,社会上各种传言都有,网上更是炒得一塌糊涂。”
“残联的老刘怎么样?”
“据说他已经通过韦副部长,而且韦副部长答应帮他从中协调,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密切,也很微妙!”
四
贾士贞出院了。
按照医生意见,贾士贞还不能离开医院,只是他越来越感到如同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他对玲玲说,在这样把他关在病房里,他一定会疯了的。而鲁晓亮担心的是,直到现在,那辆肇事轿车和肇事驾驶员还没有下落,因而贾士贞的安全问题还令他担忧。可贾士贞说,没那么严重,他又不是当年的国务院总理。
回到宿舍,仍由玲玲照顾他,贾士贞劝玲玲回去上班,女儿总不能跟着别人吧!
其实玲玲离家已经将近一个月了,玲玲一方面担心自己工作,虽然临来时向分管厅长请了假,没想到丈夫出了这样的事,于是又打了电话,说丈夫这里有点事,还是休探亲假吧!可后来丈夫的事在网上炒成那样,社会上的传闻怎么也瞒不过省文化厅领导的。尤其张厅长那里,那场机关党委选举的事惹怒了张厅长,玲玲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胆战心惊。然而,丈夫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她真的又放心不下就这样去了。
贾士贞出院后,还经常想着昏迷和死去后那段时间的怪事,玲玲甚至感觉到丈夫变得有些神经质。
玲玲多次想劝丈夫去检查一下身体,可她都没这个勇气,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们之间X生活,她就会像一个少女那样羞涩和腼腆。
玲玲有时突然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念头,幻想着那种男耕女织,妻唱夫随的世外桃园的生活,那种融洽的感情,才能让生活过得和谐。没有感情的性,是不文明也是不道德的,或者说,没有爱情的X生活,那是动物的本能、属性。那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玲玲却又对贾士贞产生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怜悯、同情和担忧。她清醒地意识到,这种怜悯、同情和担忧绝对不是当年的那种爱,那种对异性渴求的情爱。
屋子里显得几分寂寞而凄凉,这是市级机关行政管理局为外地交流的市级领导建的特殊宿舍,一幢二层小楼。然而,在玲玲看来这里既不像家,也不像宿舍。现在她更害怕和丈夫之间的那种过于文明的气氛。家,其实是两个人的天地,是两个人无拘无束的自由领域。到了这个天地,应该是脱去西服、解掉领带的地方,两个人无所不为,甚至一丝不挂地搂在一块儿,放屁不需要夹着的地方。然而,突然之间,他变得处处彬彬有礼,像在办公室,像对待女同志那样敬重和严肃。
可两个人还是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人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他侧身而卧,她将右手放在头下,他关掉灯,两个人再也没说一句话,她睡不着,往事潮水一样地拍打着。
也许她该走了!她的心里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悲伤。
整个房间里静得让人感到可怕,贾士贞一动不动地躺着,玲玲不停地翻着身,贾士贞感觉到玲玲的心事和内心的矛盾,正犹豫着如何安慰妻子。突然电话铃疯狂地叫了起来,这声音是从楼下传上来的。尽管隔着一层楼,但是,兴许是这房子过于寂静的原因,当贾士贞从茫茫的思绪中反应过来时,觉得这声音又有些遥远,他不知道,为什么卧室里的电话没响。
贾士贞坐起来,正要下床,玲玲已经到了卧室门口,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说:“你躺着,我来看看是谁?”
贾士贞下了床,说:“不……”
可玲玲已经到了楼梯口。
玲玲大步来到客厅,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没有来得及开灯,但她并不是像往常那么讨厌那些无休无止的电话。
“喂!”
“喂,是玲玲处长?”
“是鲁局长!”玲玲有些兴奋起来,“鲁局长,找士贞吧!我叫他……”
“玲玲处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搅你们了!”
这时,贾士贞打开了客厅的灯,接过玲玲手里的电话:“喂!是鲁局长……”
“贾部长!”鲁晓亮说,“案子有眉目了,就是撞你的那个案子。”
“噢!”
“在深圳蛇口附近的海里,当地警方发现一具男尸,其特征和我们通缉的那个肇事的驾驶员完全一致。”鲁晓亮说,“市公安刑警大队已经派出三个刑警赶往深圳。”
贾士贞还没说话,鲁晓亮又说:“此外,我们派出去的交警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发现一辆已经改装完的轿车,这两个可疑线索都是刚刚才得到的,所以我给你打了电话。”
“辛苦了,鲁局长!”
“贾部长,你是在批评我呀!”鲁晓亮说,“我也没想到,这个案子会拖了那么多天,尽管这样,我想这起车祸的背后一定还有一股可恶的力量!”
挂了电话,贾士贞看看玲玲,他慢慢往楼上走去,却一言未发。
玲玲跟在后面,说:“士贞,是不是那个案子破了?”
贾士贞边走边说:“只是嫌疑,还没确定。”
“这些王八蛋,该枪毙!”玲玲愤愤地说,她大步跟了上去,“士贞,我也不能总留在你身边,以后你可要千万当心啊!”
贾士贞停住了脚步,看看玲玲,微微一笑:“玲玲,你放心吧!这种事实在是不该发生的,你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年代了吗?还是全国刚解放的时候?到处搞暗杀?不管是什么人干的,也不管是什么背景,总归这些行为是见不得天日的。”
“士贞!”玲玲犹豫地跟在贾士贞后面,“士贞,你能不能……”
贾士贞回过头:“玲玲,你是什么意思?”
“算了。”玲玲低着头进了卧室,“我还是不说算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贾士贞显得十分平静,走到玲玲身边,轻轻地搂了搂玲玲,说:“玲玲,经过美国的学习,又经过这场莫名其妙的死里逃生,你也应该改变对我的看法了,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了。”
玲玲看着丈夫那真诚的目光,鼓足勇气说,“士贞,我希望你辞去市委组织部长,回到省里去哪怕安排一个非领导职务,我们全家过着平静的生活。”
“玲玲,我完全理解你,但是……”贾士贞扶着妻子坐到床上,“但是……你知道,中国的经济建设已经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可干部人事制度明显滞后,中央调研组对我们西臾抱着很大的希望……而我刚刚才四十岁能就此躺下来不干工作了吗?”
玲玲抬起头,深情地看着丈夫,只是她的眼里盈着晶莹的东西,她终于点点头:“我理解你,你是一个有着与众不同思想的男人,男人以事业为家,这才是你贾士贞,我认了!”
一大早,贾士贞送走了妻子,又走进了组织部的办公室。
听说韦旭为了刘义修的问题和卫炳乾有不同意见,贾士贞正准备和韦旭交换一下意见。来到韦旭办公室,韦旭还像刚来时那样,像部队的下级见到大首长,立即站起来,两脚一并,大声说:“首长好,首长您应该好好休息!”
贾士贞笑笑,说:“韦副部长,以后不要这样,地方不是部队。”
贾士贞感到韦旭面容憔悴,精神也有些萎靡。
五
随后,贾士贞就找来卫炳乾,决定在公示市残联公选领导班子名单之前,他要和那些在民主推荐中被淘汰的人谈谈话。
这个决定,是贾士贞半夜里想到的。
解决干部“能上能下”的问题,已经提出来好多年了,然而,“能下”却是长期困扰干部制度改革的难题。一些干部只要不违法乱纪、被撤职开除,只要不是到了退休年龄,职级将终身保留,职位也很难挪动。长此以往,干部“能下”陷入僵局。僵局状况引发一个不争的事实:各级机关和事业单位等待提拔的队伍越排越长,可以升迁的职位越来越少,通过正常渠道晋升的机遇越来越小。于是,跑官要官者有之,买官卖官者有之,骗官杀官者也时而发生。
在这个问题上,贾士贞在省委组织部时就已经发现了很多问题,比如许多厅局的领导们到了退休年龄又千方百计争取到省人大、省政协谋个徒有虚名的闲职,其实工资还在原单位,使用的专车还是原单位的,更有甚者,一些厅局也给这些人一个某某协会、某某理事会的什么长,也安排像样的办公室,天天有专车上下班。虽然民义上也“下”了,实质上并没有下。
现在贾士贞在酝酿新一轮的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时,他不仅考虑怎样让“上”的渠道畅通和民主,同时也在思考“能下”的问题。
刘义修还只有五十一岁,这一轮民主推荐就把他从正处级领导职务的岗位上淘汰下来了,这不仅涉及到他以后怎么办的问题,同样为下一步其他人也做出了样子。
于是贾士贞和卫炳乾驱车来到市残联。此时机关刚刚上班,市残联办公室和市民政局、文化局在一个院内,他们来到市残联的楼下,除了一个工人站在大厅里,不见上班的人,卫炳乾便问市残联领导来了没有,那位女同志上下打量着卫炳乾和贾士贞,说:“刘理事长昨天一天没到办公室来。”
卫炳乾取出手机,拨通了刘义修的电话,“喂,刘理事长吗?我是卫炳乾……你在哪儿?我!现在已经到你办公室一楼大厅了!”
刘义修一听说卫炳乾已经到了市残联,头脑一阵兴奋,不,应该说是喜忧参半!匆匆赶到单位,一进大门,居然看到贾士贞和卫炳乾站在那里,心里更加慌乱起来。卫副部长打电话时并未说贾部长也到市残联来。在这一瞬间,刘义修想到那天夜里他给卫炳乾打电话,为贾士贞的不幸而幸灾乐祸,现在当贾士贞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他真的有些乱了方寸,脸上变了色,心脏怦怦跳了起来。贾士贞绝不是一个通常所说的市委组织部长,自从他来到西臾,就如同一阵旋风似的,刮得西臾大地天昏地暗。尽管他换出笑脸朝两位部长迎了上来,可他又觉得市委组织部长连招呼都不打,突然不期而至,这其中必有原因,特别是在这关键时刻。
刘义修那与众不同的向左梳的小分头看上去一丝不乱,他快步来到贾士贞面前,双手紧紧抓住贾士贞的右手,目光停在贾士贞的脸上,双手不停地抖着:“贾部长,您……您……大难不死,必……”
卫炳乾一听,感到刘义修说这话也太不得体了,急忙打断他的话:“怎么,刘理事长,你看人家民政局和文化局都上班了,只有你们……”
“卫副部长,大家都被弄得人心惶惶的……”
贾士贞并没留心这些细节,对于刘义修这个人,他并没有多少印象,也说不清见没见过面,如果不是因为市残联要换届,并且发生了刘义修和省残联那位工作人员之间不愉快之事,或许贾士贞并没想到把市残联领导班子作为公选的试点单位。
贾士贞看了刘义修一眼,突然想到刘义修当年身为一市之长的秘书那种盛气凌人的风采。主要领导的秘书在群众心目中的位置,而作为领导秘书的自我优越感,也是可以理解的。说实话,面前的这个正处级领导给他没有留下什么过多的印象,贾士贞从事组织工作前后算起来也有十年,他不喜欢以貌取人。他觉得一个人外貌是能看到的,而内心世界谁也看不清。
“刘理事长,”贾士贞显得十分谦逊,“到你办公室坐一会儿。”
刘义修急忙往楼梯退去,有些惊恐而又慌张地说:“请,二位部长请!”
上了二楼,办公室的门都紧紧关着,到处一片寂静,刘义修的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开门时,右手抖得钥匙插了半天也没插进锁里去。
进了屋,这是一间里外套间的办公室,装修极为豪华,里间是办公地方,外间摆两张单人沙发和一张三人沙发。贾士贞笑笑,说:“刘理事长,你这办公室比省里副省长的办公室还要高级呀!”
刘义修显得几分尴尬,说:“贾部长笑话我了,哪能呢!我当初是从劳动局被贬到残联来的,前任市委组织部王部长答应让我一直兼任劳动局副局长的,可后来省残联说不允许兼职,多次找市委组织部,非要把我的劳动局副局长免了!我对他们的这种做法是有意见的。”
贾士贞能够理解刘义修的情绪,他现在还在琢磨着怎样把刘义修在民主推荐这一步就已经被淘汰了,这样残酷的现实告诉他。
“义修同志!”贾士贞突然改了称呼,这也是他在这一瞬间决定的,“你刚才说从副局级提拔为正局级是被贬,官场上岂有如此贬的道理?”没等刘义修说话,贾士贞又说,“市残联的换届工作迫在眉睫,省残联关于对市残联换届工作的意见我也认真看了,残联的组织有其特殊性,所以……”
“贾部长,残联是弱势群体。”刘义修说,“换届不换届都是形式,可市委组织部这样一搞……”
“义修同志,我对你的说法有不同看法。”贾士贞严肃起来了,“也许某一组织在一定特殊时期是形式,然而,我们国家要逐步推进民主化的进程,残联既然有章程,有代表大会制度,就更要逐步推动民主的成分,那种举举手、拍拍手的做法应该逐步改变。”
刘义修不吭声了,后悔不该把话题引到这样敏感的问题上,其实,他知道那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目前正处于关键时刻,自己的命运还不知道怎么样。
“义修同志,我今天和卫副部长专程来找你,主要想听听你对自己今后的工作有什么想法。”贾士贞说,“人嘛,就像大海里的波浪,有峰有谷,谁也不可能永远都处在峰尖上。”
刘义修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等着贾士贞下面的话,可贾士贞却停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贾部长的意思是自然界的规律,是事实。”卫炳乾感到刘义修并非装疯卖傻,而确实是迷茫,所谓的当局者迷吧。接过话题,解释说,“任何人的人生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大海里的波浪总是一波上去,又一波下来。”
刘义修看看卫炳乾,心脏阵阵狂跳,他屏住呼吸,不敢出气。
贾士贞又说:“义修同志,今后西臾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方向主要是缩小权力选拔干部,扩大民主选举干部,乡镇要实行直接选举,县级也要逐步推行直接选举。那么机关怎么办?机关也必须实行真正的民主,让群众来选举领导,让群众来监督领导,领导必须为群众办事,必须用好手中的权力,否则,群众就不选你。”
刘义修感到有点窒息,偷偷地吸了一口气,仍然不敢吭声,好像自己是等待一场不寻常的宣判。
在这一瞬间,刘义修想到韦旭,在他心目中,韦旭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领导,想到韦副部长的“公推公选”,真的按照那样“公推公选”,他一定能够选上的。不像卫炳乾,六亲不认。尽管韦旭说了不算,但他还在为刘义修千方百计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