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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抢民女,被苦主打得差点咽气,又嚷着要司马将主呢。现下苦主找上门来,问司马为何纵人横行。”
通判夫人听了大怒,一拍桌子道:“哪来的狂徒刁民,坏我兄弟清名?他是翰林学士,最是清贵。 ”
婆子路上早想通了关节,拿眼往众姬妾那里一扫,然后道:“那狂徒口气强横,以司马小舅自居,倒不像一般的无赖呢。”
通判夫人一点即通,摔了酒杯,指着众姬妾道:“你们一个个别躲着弄鬼,自个坦白了,还得些便宜好处,若是被我查出来,可不好善了。”
那个地头的阿姊躲在一侧恨不得缩得没影,绞了手帕,蹙紧双眉,乱糟糟不得半点的主意,一双手冰冰凉的,没一丝的热气。
偏偏此时,婆子又得了耳报,在通判夫人跟前低语了几句。
通判夫人冷笑一声:“怪道不在。来这宜州竟是这些没规没矩的事,不本不份的人。”
原来,地痞的阿姊颇得通判的喜爱,她是个胆大有趣的,对房/中/之术来者不拒,任由通判摆布,每宿她房中,必做一些难以启齿、匪夷所思的房/事。通判尽了性,一面视她为轻贱,一面又放舍不下她,待她与别个不同。
管事得了地痞的报信,吃了一惊,肚里埋怨,又念着通判的心意,寻思偷偷知会通判一声,得个主意。
他前脚刚走,沈拓后脚便至,本以为还要周旋一阵才能将事捅到通判夫人跟前。哪知门役也是个知趣的,他真个以为是通判夫人的小舅,当是天赐的良机,有心卖好,直接去回了通判夫人的心腹。
通判夫人将事一理清,她是个果断的,命人截了管事,又让锁了姬妾,再让心腹婆子出来,冲着沈拓道:“告与郎君知晓,这个贼痞不是我家亲戚,他在外偷抢劫掠并不与家相干,郎君受了欺辱,自去府衙报官,这般上门莫不是讹诈?念你来生地受了欺侮,又是田舍农夫,不懂礼数,娘子大度,不与你计较。只你休在外头胡言乱语乱扣黑锅,反倒惹来祸端。
这个贼痞可恨,冒认家中郎君,坏人名声,最是可恨。我家娘子欲拿他报官,郎君将他留下,自去便是。”
沈拓听了这一席话,倒是将坏处撇个一干二净,不肯担半点的干系,又威胁恐吓一番,要他封口闭嘴,还要将人留下私下处置,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谋得一场好计算。他心下气不平,有心再计较,转念一想:本就为着脱身,倒不好另生事端。我若是清伶伶一人,大可闹个天翻地覆,眼下我却是一家之主,怎能为一时的痛快,累及家人。
咽下一口恶气,粗声道:“他先欺的我,我再动得手,通判不会恨我伤他亲眷要捉我下狱吧?”
婆子抬了一下眉毛道:“郎君好不晓事,说得清楚,这贼厮不过扯了虎皮做戏,我家司马不为你做主,难道为他张目?”
沈拓拱手:“这便好,外乡人胆小怕事,倒让大娘见笑了。”
婆子赶人道:“再告与郎君,此地却不是你来之处,快快离了家去。”
沈拓求之不得,牵马转身一声冷笑,纵然彩灯高悬,也不过污浊之地。他一路分开拥挤人潮,踩着满地灯影,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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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栖等得心焦,曹英与何秀才的酒越喝越无趣,两个都停了杯箸,在那愁眉相对。阿娣心里害怕,险些哭出来,反倒沈计竟还镇静,还拿话语宽曹英与何秀才的心。
施翎在楼下对着满地哀嚎的地痞,脸色阴晴不定,拿了一坛酒,拍去泥封仰头吃了一半,道:“你们不知,我手上沾了人命。沾得一条,也沾得十条,我家哥哥若是出事,少不得要从你们身上讨回来。”
众地痞刹时鸦雀无声,过得片刻,不知哪个先怕将哭嚎出声,一个一个跟着求饶流涕不止。
何栖微探出身,细看宜州的元夜佳节。
真是鱼龙灯转不夜天,丝竹歌舞昼未歇,星失其彩,月失其色,笙歌楼台,火树银花,此地繁华盛景胜却九天宫阙无数。
只是再热闹喧嚣似都与她无关,她等侯的人尚未归来,底下车水马龙、肩摩毂击,怎也不见熟悉的身影。
她一个一看过去,背影依稀,待回身,却是陌路别客,心底涌出无限的失望来。
怎得还未归来,莫不是出事了?一念既生,心如藤缠,更加无所依从。正在惶惶无措之时,一人牵马停客店前,于无边的璀璨,无际的灯火中抬起来头,冲她展颜一笑:“阿圆!”
她惊喜之下掩嘴而笑,她的眼中唯有一人一马,人间万彩顿成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