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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
唐锦兮欲言又止，方菲就好奇：“反正什么？”
唐锦兮当然不会告诉她，反正能讨回来。
“穿好没有，跟你出去看看。”
唐锦兮转移话题，他将手中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回头看了一眼方菲。
方菲指了指自己：“啊，我还要出去看看吗？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你一个人不怕就待在这，怕的话就穿上衣服和我走。”
方菲想了想，觉得她还是跟唐锦兮走吧，万一是有人摸黑做什么动作，她跟唐锦兮也好有个照应。
隔了一会，方菲在唐锦兮的手机光芒下，换好衣服。
“好了，走吧。”她说。
方菲下床，唐锦兮跟着起身。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朝前面走，打开门的时候，走廊也是一片漆黑。
有些住客拿着手机的手电筒在晃，入耳也可以听见一些人在抱怨。
“大概是真的停电了。”
方菲说完，拉着唐锦兮的手，又说：“我们去找方华他们吧，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在山上过夜了，会冷死的。”
唐锦兮看了一眼宾馆的门外，“为什么这附近停电，那边的山却是亮着灯的呢？”
方菲心里咯噔一下子，她开玩笑的说：“不是一个线路的吧。”
说完了，她都有点不相信了。山里不是城区，哪里还分什么是不是一个线路，如果这里停电了那边没有停电，应该是有人剪了线或者拉了闸...
那么的话。
果然，远处传来几声枪响，方菲的脸色煞白。
这个小宾馆又没有入住什么大人物，唯一比较有地位的，方澜啊。方盛集团董事长...
公司做的那么大，有仇家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如果有人把他们这次的行踪泄露了，那么仇家派人暗杀方澜的行为，是一定存在的，就比如前NE科技的人。
那么大个集团说被团灭就被团灭了，肯定是有人心存怨恨的，最重要的是，NE科技是走黑发家的。
方澜当初为了摆平这个事情，花了不少精力和价钱，甚至将她说成是男的。
方菲听见有人大喊，“啊！啊！！杀人啦！！”
“救命！”
“杀人了！”
“呜呜呜...妈妈！爸爸！”
唐锦兮跟方菲离宾馆的门最近，唐锦兮要带着方菲出去，方菲却摇头，她不肯走。
她嗓音哽咽，“我爸爸...他们很有可能是方盛的仇家，来杀方澜的。唐锦兮，你走吧，我要回去。”
唐锦兮听见方菲哽咽的嗓音，他没有犹豫，牵起了方菲的手：“我跟你一起回去，但是方菲，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不能让你再受伤害！”
方菲点头如捣蒜，他们走出没有几步，就有人把宾馆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然后是用铁链反锁的声音。
有人朝这边过来，打着手电筒，唐锦兮拉着方菲就跑。
两人一起楼上跑，遇到朝楼下跑的人群，人群太多了，他们突然撞上防备不及，唐锦兮和方菲被人群冲散了。
很多手机的手电筒灯光，闪眼的不行，等人群散了一点了。
方菲小声的喊，“唐锦兮......”
方菲刚发出一点点生意，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方菲心陡然一跳，她被人拉进了一个房间。
手机在混乱的时候掉了，这个房间拉了窗帘，黑灯瞎火一片。
用伸手不见五指去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那个人在把方菲拉进房间的时候，就松开了束缚着方菲的力量，方菲的手在黑暗里四处摸索。
她想找到门口，出去找唐锦兮。
但是她有点找不到方向，她撞到个什么东西，方菲弯下腰去摸了摸。是一张床，她朝床的旁边摸了摸。
摸到个西裤，布料很高级，方菲兴奋，“唐锦兮，是你吗，你怎么不说话？”
黑暗里没有人回答她。
方菲摇了摇头，唐锦兮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吓她，这个人很明显的，不是唐锦兮。
“你是谁？”
方菲压着嗓子，她问。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方菲转身就想走，被人抓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按在床上。
方菲惊呼了一下子。
门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严重，喧嚣着杀戮，伴随着小女孩的哭声。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方菲挣扎着，有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唇上，脖子上。
方菲拼命挣扎，她拿膝盖去顶，膝盖却被人按住。
这个气息，就算被沐浴露淡化了很多，方菲也认得，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熟悉过。
方菲冷笑：“顾长寒，够了吧。再继续的话，我告你强奸。”
顾长寒低笑一声，“你都要告我强奸了，那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多对不起我自己？”
“混蛋，你嗑药了今天，兽性大发，你还有人性吗？”
方菲一巴掌甩过去，很清脆的一声响。
房间很黑，她看不见顾长寒的神情，只是觉得周遭越来越冷。顾长寒许久没有回复也没有响动，却突然稳准狠的扣住方菲的唇，用力的亲了下去。
如同饿狼扑食，方菲被他啃得嘴唇发痛。
她气得浑身发抖。
方菲推他，打他，分毫都没有用。
方菲张嘴，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嘴巴里吃到浓郁的血腥味。
顾长寒这才松开方菲，他俯身看着她，尽管这样，他却还是在笑，“打我一巴掌，咬我一口，亲你一次，很划算。”
“滚！”
方菲气得发抖，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
她感觉又温热的血掉在她的脖颈，暖暖的，一滴又一滴。
好在周围很黑，方菲什么都看不见，不然她要是看见顾长寒这样满嘴血却还在笑的样子，只怕是会觉得诡异至极。
亦或者是觉得顾长寒疯了。
顾长寒侧身倒在床上，将方菲抱进怀里，他紧紧箍着她，“你说，唐锦兮突然就找不到你了，他会不会发疯的跟歹徒斗狠，然后呢...就被枪打死了。”
方菲气得浑身发抖，“你少跟我胡说八道，闭嘴！”
“呵呵呵...心疼了，宝贝儿。我把你带走，就是为了让唐锦兮着急，让他发疯，让他去送死。”
方菲被顾长寒说的还真有些怕，她奋力的挣扎，但是她怎么敌得过顾长寒的力气，最后只会被抱得更紧。
两个人之间也贴合的越紧。
方菲能感受到顾长寒身体的变化，她知道那是什么，如果是唐锦兮会让她觉得很情动，如果是别人，她只觉得恶心。
恶心和愤怒的颤抖。
“你这样说，会让我觉得，这次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顾长寒摇头，“不是，我只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唐锦兮再被杀害的话，我会更开心。顺便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和方澜跟方华碰了头，他们现在都在房间里待着，不会有事的。警察很快就到，你放心吧。”
方菲一点都不放心，他们都好好的，却只有唐锦兮是最危险的。
而刚刚，明明，唐锦兮是可以从门口摸着黑跑调的。就是说如果有歹徒撬门的话，唐锦兮也会是最安全的。
可是他为了她回来了，成了最不安全的那一刻。
方菲自责和悔恨在心里蔓延，她担心的快要疯了，死是什么，是永别。她刚失去俞炎承，她知道那有多疼。
方菲第一次害怕了，唐锦兮在外面找她在外面拼命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她在跟顾长寒倒在一张床上亲嘴，抱在一张床上睡觉，她在感受顾长寒的身体反应。就算是被迫的，她也觉得恶心，至极的恶心。
她烟厌恶自己。
方菲恨自己，她更加用力的要去挣脱束缚，发现不可行。于是她求顾长寒：“你放开我吧，我要去找唐锦兮，她现在生死未卜，我很担心他的安危。”
顾长寒冷笑：“他死了才好，对我来说。他死了才好，他死了，方菲你才不会跟他走。你是我一个人的，你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
方菲掉下眼泪，她哭的像是个泪人，她求顾长寒，“可是我爱他，我不能看着他一个人在外面有危险。如果他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我很有可能会跟着他一起死。”
方菲闭上眼睛，她的话语里都是满满的坚决。
顾长寒闭上眼睛，他的眼中都是犹豫。
他沉默了很久，才好似下定决心，他说：“那你像刚刚我吻你一样，来吻我。吻一遍，我就放你走，去找他。”
方菲二话没说，翻身上顾长寒的身，她俯身，寻找着他的唇，她微微颤抖。
“不是这样，是从头开始，我是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
方菲的手指收紧，指甲嵌入肉里，血肉模糊。
她弯腰，有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顾长寒的脸上，唇上，脖子上。
最后，她在他唇上辗转，学着他的样子深入，满口浓郁的血腥气。
然后方菲起身，“好了，我去找他。”
方菲跌跌撞撞，按照床的位置，锁定了一下门的位置，她找了一会，才拉开门出去。
外面一片混乱，枪声到处都在充斥。
顾长寒起身，又担心方菲的安危，怕她找不到去路。他拿着备用的手电，跟在她的身后。
方菲朝前走，跌跌撞撞，眼见着要朝一个歹徒身上撞，顾长寒拉住她。
将她拉进安全的地方。
方菲一个巴掌甩过去，“我不要你管我，你让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我今天就是死了，我也不要你管。”
手电照在方菲的脸上，她哭了，眼泪一颗一颗的朝下掉。
顾长寒怎么帮她擦，都擦不完，他心疼的想弯腰去吻她，又被方菲一巴掌扇过去，又是很清脆的一声响。
顾长寒不管不顾的吻上去，方菲打他好几个巴掌他也不顾。
方菲最终一把推开他，“我看见你恶心。”
方菲朝前走的时候，顾长寒知道，他们之间努力维持的那点美好，终于没有了。
从今往后，就只剩下仇恨了。
方菲，我们之间，以后就只有强迫和被强迫了。
顾长寒站在原地，周围一片吵杂，哭声，小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哭声。
可是他却再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开心，他终于不用在方菲面前，维持面上的伪善了。
从今往后，只有争夺。
方菲穿过人群，她从地上捡起一个还带血的手电筒，找着唐锦兮，一边哭一边找。她找不到唐锦兮，找不到...
正在方菲伤心欲绝的时候，突然有人将她拉进了黑暗的电路间，方菲以为是顾长寒，她扬手就是一巴掌。
唐锦兮黑着脸，“吓死我了，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我也找了你很久....”
方菲抱着唐锦兮的脖子，她的眼泪顺着脸颊，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掉进唐锦兮脖子里，滚烫的温度。
唐锦兮心里咯噔一下子，他盯着她看，拿手电照着她看，她嘴唇红肿，衣服有些散乱，头发也乱了，眼眶很红，手心里一片血肉模糊。
唐锦兮黑了脸，“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方菲忽视唐锦兮的问话，她开口，“我真的找了你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唐锦兮，你知道吗....”
她好似把这辈子的悲伤都哭了出来。
唐锦兮听方菲哭的那么惨，他心里也跟着揪痛了起来。唐锦兮抱紧方菲。
他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你找到我了，我没事了。没事了，菲菲...”
方菲许久之后才渐渐止住哭声，她低头，把眼泪和鼻涕都蹭在唐锦兮肩膀的衣服上，她吸了吸鼻涕。
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唐锦兮低头，用下巴摩挲了一下她的头发。
又等了一会，警车的声音在宾馆门外响起来，有枪战的声音，警笛声。
在这个黑暗的电路间，唐锦兮抱紧方菲，直到后来的枪声渐小。
唐锦兮松开方菲，他把他们手里的手电放在电箱上，光线照亮了这个关着门的小电路间。
杂乱的线路，布满灰尘的电箱，一旁还放了些矿泉水瓶，废桌子那些杂物。
唐锦兮伸手撩了撩方菲的头发，他将她披散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他抚摸着她的脸颊，拇指摩挲了一下她哭的红肿的眼睛。
他盯着她的唇，“能告诉我吗，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那些歹徒欺负你了？”
方菲看着唐锦兮担忧而心疼的眼睛，她摇了摇头。
隔了好一会，方菲开口回答，“不是歹徒。”
“那是谁？”
唐锦兮追问。
方菲摇了摇头，“别问了，我没事，就是被亲了几口。”
唐锦兮盯着方菲，黑眸沉静，盯得方菲转开了脸，她想起刚刚她和顾长寒发生的事情，她突然觉得没有脸去面对唐锦兮。
方菲握拳，她想转身，却被唐锦兮按住。
唐锦兮的手顺着方菲的肩膀往下滑，一路滑到她的手腕，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个个掰开。
“不管遇见什么，别伤害自己，你看手心让你抠的。疼不疼...”
他弯腰，神色严肃的帮她吹了吹手心的伤口。
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吹一口就不会疼了。
“不疼，就算疼的话，你这样吹也不行的。”
方菲不自在的缩了缩手臂，唐锦兮不准她挣脱，他皱眉看着她的手心。
好一会，他开口，“菲菲，你知道的，我最见不得你受委屈。”
方菲知道他在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她也不是没有听过他的情话，但是唯独这一句，方菲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不是亲不亲几口的问题，这是她受了委屈的问题。
方菲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但是这样难堪的事情，方菲实在是难以启齿的跟唐锦兮控诉，控诉顾长寒的恶劣行径。她也怕，怕唐锦兮会有芥蒂。
方菲垂眸，盯着没有被手电筒照亮到的水泥地板。
许久的沉默以后，电路间黄色的灯泡闪了闪，恢复了供电。
也就是意味着外面安全了。
方菲开口，打破沉寂，“平安了，我们出去看看。”
方菲去牵唐锦兮的手，唐锦兮却抬起手，帮方菲散乱的衬衫领口抚平，帮她扣好扣子，然后他伸手，把她的羽绒服拉好拉链。
方菲的耳微微泛红，她突然有些羞耻，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她在外面偷情，然后被丈夫撞见了。
唐锦兮帮方菲把头发也整理好了以后，他牵起她的手，“走吧，跟在我身后面。”
“嗯。”
方菲点头。
唐锦兮打开电路间那个生锈的铁门，他扫了一眼杂乱的走廊，然后牵着方菲朝前走。
路上看见有死者的时候，唐锦兮捂住了方菲的眼睛。
“没事的，我不怕的。”
“还是别看了，怕你做恶梦。”
唐锦兮非常霸道的说，然后在他的带领下，他们下了一楼。
酒店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特警拿着枪在疏散和安抚游客，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受伤的患者上救护车。
“菲菲！”
是方澜的声音。
方菲抬眼，方澜正站人群里跟方菲招手，一旁是方华，赵墨，老管家还有一个方菲最不想见到的人。
顾长寒。
虽然从顾长寒嘴里知道了方澜没事，但是方菲的心还是稍稍悬起来的，眼下真正的看见了没事，她稍稍悬起来的心才放下去。
“爸！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方菲跑过去，好似劫后余生的拥抱方澜。经过这一次，方菲才发觉，虽然她是恨着方澜的，但是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个从小给过他温暖的父亲，还是占据着她心里面很重要的位置。
至少，方菲不想看见方澜出事情。
唐锦兮的视线却落在顾长寒身上，他看见顾长寒一身凌乱，最重要的是嘴唇上有伤，脸颊好似被人打的微微发红......
唐锦兮朝顾长寒走过去，顾长寒抬眼，和唐锦兮冰凉的眸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