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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柏士卿求救的望向他,何独秀这才抿着嘴把宝宝接了过来,看着他松一口气一样揉着自己的手臂,又没忍住笑了起来。
要不是笑得太厉害伤口会有些疼,何独秀肯定要捧腹大笑。
柏士卿从方才窘迫的状态之中缓过来,坐在床边看着抱着孩子的爱人,突然凑上来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何独秀却因为对方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而害羞了起来,他推了一下柏士卿,板起脸道:“干嘛?”
“谢谢你。”柏士卿低声道:“谢谢你送给我的一双儿女,我现在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圆满了,知足了。”
“……你,干嘛突然矫情。”何独秀轻轻摸着女儿的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何独秀的伤口好的很快,一周之后就出院了,他走在前面,柏士卿小媳妇似的抱着柏人可跟在他身后。经过这几天的调|教,他在抱女儿的时候胳膊总算不僵了,还能一只手抱着女儿一只手给何独秀拉开车门。
这些天下来,柏人可倒是经常睁眼睛了,不过一天之中的大部分时间依然在熟睡,这是新生婴儿的天性,何独秀想多跟她玩一会儿也无可奈何,不过哪怕女儿不睁眼,只是看着她,柏士卿这家伙也能盯着一整天。
这是他亲手迎接来的生命,是他跟何独秀相隔七年再遇的第二个孩子,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千金,柏士卿的心里满是柔软和幸福,他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肩头挑着一个重担,这个担子可真重啊,就像是全世界那么重。
油然而生的责任感让他在面对何独秀的时候满是愧疚与怜惜。
他在手术室内亲眼看着医生如何划开爱人的肚子,在血淋漓的皮肉内将宝宝翻出来,这一切都让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其实何独秀不知道,柏士卿当时难得的有了头脑一片空白的感觉,一股莫名的恐慌遍布他的四肢百骸。
当医生从哪个被撑的巨大的胎囊内把宝宝拿出来之后,柏士卿告诉他们:“请把胎囊取出来,我有一儿一女就满足了。”
他无法再忍受何独秀再来一次这样剖腹的经历,尽管何独秀因为打了麻醉并不疼,但是他却疼的无法忍受,那每一刀,每一针,都好像在凌迟他的心脏。
而这件事,柏士卿还在思考怎么告诉何独秀。
他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跟取下一个女人的子宫那样严重,也不确定何独秀能否理解他的心情,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
“小柏以前闹吗?”
“不闹,可乖了。”何独秀说:“跟女儿一样乖。”
柏士卿在心里对他说七年前辛苦了,嘴上却笑着道:“还想不想生?”
“你喜欢就要啊。”何独秀十分坦然,眨巴着眼睛道:“而且这一次好像因为你在身边的缘故,我的伤口好的很快呢,上回有小柏一个月,还重复做了一次缝合手术,因为里面的一层不知道为什么没长好,裂开了,又割开重新缝了一次。”
柏士卿听的心惊胆颤,何独秀却说的云淡风轻,还故意夸张的说:“当时超级受折磨的。”
“这么折磨……就因为我喜欢,你就还要生?”
“那又没关系的,咱们又不是养不起。”
柏士卿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生了。”
何独秀疑惑的转脸,柏士卿继续道:“我觉得……你那个胎囊,取出来更好。”
何独秀呆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了起来,道:“怎么,一儿一女就圆满了?知足了?”
“嗯。”柏士卿道:“孩子太多了,我怕疼不过来。”
何独秀促狭的眨眼:“就因为这个?”
“……还有,我舍不得你这么辛苦了。”
何独秀一脸得意的道:“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你是不是看到我动手术害怕了?”
“嗯。”
何独秀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坦然,他又呆了一下,道:“其实我没觉得辛苦,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手术就是眼睛一睁一闭……”
“我现在眼睛一睁一闭,全是你肚子被划开的样子。”
何独秀陡然打了个哆嗦,凶巴巴的踢他一下:“别说的跟恐怖片儿似的。”
“比恐怖片儿还吓人。”柏士卿伸手摸他的头,何独秀又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道:“其实孩子对我来说算是意外之喜,我本来就不是女人,胎囊拿出来也没什么,你要是想的话,那等我伤再好一些,就去做手术拿了。”
柏士卿顿了一下,暂时没有把胎囊已经被他自作主张的拿掉告诉何独秀,他道:“那就等你伤再好一些。”
“你也真的是,想的话当时手术的时候不说,害我又要多挨几刀。“
柏士卿低头轻笑。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遇到何独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有什么魅力能让何独秀这么喜欢他,但是他十分庆幸被何独秀无条件信任和喜欢的人是他,否则像他这种爱情的小傻瓜,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想来,谁还能配得上何独秀这样奋不顾身的爱情呢?就连柏士卿都不认为自己完全配得上,那七年的空白期,对于他来说,将永远被遗憾与内疚填满。
何独秀不知道他想的事儿,回到家就乐颠颠的朝楼上跑,吵着要洗澡,在医院里面医生管的很严格,何独秀自从生完孩子到现在,已经近十天没洗澡洗头了,这会儿光感觉身上有虱子在拱。
何母却不许他洗,直说坐月子的时候不能洗澡,不然会留下病根儿。
何独秀只好解释:“我又不是女的,现在也不算是生孩子,顶多就是做了个小手术,把肚子里头的小东西取出来而已,用不着女人那一套的。”
“医生说你不许沾水。”
“那是因为我伤口当时没好。”
“那总得要养一个月吧?”
何独秀默了一下,道:“就那么一指的口子……”
“那一致长的口子也是口子。”何母坚决不同意,还拿来了一顶蓝色的月子帽,道:“戴上这个,头发隔着就不油了。”
何独秀嘴角抽搐,忙躲过那个东西,道:“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他迈开脚步要跑,又被巴芙叫了一声:“慢点儿走。”
何独秀只好放轻脚步,一步一台阶的上了楼。
柏士卿在后面抱着宝宝笑,跟在他身后上了楼,何独秀生无可恋的靠在床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叫:“神神,我真的想洗头。”
“晚点我帮你洗。”
何独秀的眼睛猝然亮了起来。
晚些时候,吃完晚饭,柏士卿果然说到做到,将浴室内的温度打暖,给何独秀放了热水,将屋内浴室内熏得都是温热的水汽,然后把他叫了过去。
托柏士卿的福,何独秀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他总觉得跟柏士卿呆在一起久了,不光是免疫力提高了,就连自愈能力都强了很多,当时汪俊亲自给他拆纱布的时候都一脸惊奇,说他这伤口好的就像是手术发生在一个月前一样。
柏士卿前几天就知道何独秀浑身不舒服了,所以在离开的时候特别走在了后面问了汪俊,后者怎么说的来着,他说别人估计不能洗,何独秀体质强,保暖措施做好准没事儿。
何独秀幸福的脱|掉衣服,刚要躺进巨大的浴缸,柏士卿却把他抓过来拿保鲜膜在他伤口处裹了一道子,这才让他下水。
何独秀幸福的脸顿时垮掉:“你知道我有强迫症吗?”
“忍着就好了。”柏士卿把他的胳膊按进水里面,拿搓澡巾给他搓身,何独秀闷闷不乐,老是想伸手去揭保鲜膜,但每次都被柏士卿眼疾手快的阻止,他只好放松身体躺下去,撇嘴道:“你这样弄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柏士卿一顿,道:“那我现在就拿毛巾给你擦干,直接上床。”
“别啊……”那水都泡了,不搓灰多难受。何独秀担心他真的直接把自己拿大毛巾包出去,只好忍气吞声:“那我待会儿要揭掉保鲜膜把后背也洗了,伤口旁边轻轻的洗,行吗?”
“好。”柏士卿答应了一声,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一旁放着一个老大的盆在接着从龙头里面流出来的热水,何独秀看了一眼,只以为是柏士卿待会儿要用,过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给自己用的。
何独秀一个星期没洗澡,身上一揉一团灰,他十分嫌弃现在的自己,等到浑身搓好,立刻跳出去要求换水重新再洗一遍,柏士卿先拿柔软的厚毛巾裹住他,然后将浴缸内的水放掉冲洗,之后又撸着袖子把那老大的盆里接好的热水端起来,直接倒进了浴缸内。
何独秀顿时明白,柏士卿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他等二次放水的时候冻到,他重新被柏士卿安排进水里,柏士卿又放了一些温水进池子,然后绕过去将何独秀的脑袋轻轻拉下去,用淋浴冲着头发。何独秀仰着头,眼睛软软的看着对方,轻声说:“你跟谁学的。”
“学什么?”柏士卿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他的手指被水泡的发软,略过头皮的感觉十分舒服,何独秀半眯着眼睛,道:“突然这么体贴。”
柏士卿笑了:“体贴这东西从来都不是学来的,遇到了最想照顾的那个人,自然而然就体贴了。”
何独秀脸上扬起一抹微笑,雪白的脸对上柏士卿认真的面孔,他任由对方的手指轻柔的抓着他的头发,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甜言蜜语呢?是跟谁学的?”
“甜言蜜语这东西,其实是因为甜遇到了蜜,我遇到了你,也是自然而然的,发自肺腑的。”
何独秀没好气的道:“你还一套一套的。”
柏士卿给他冲干净了头发,拿干发巾包住他的脑袋以免着凉,道:“也就你有福气让我一套一套的说。”
他从何独秀的脑袋转移到了胳膊边儿,拉出他细长的手臂朝上面涂浴液,何独秀还是盯着他看,柏士卿略略抬头,道:“怎么了?”
“我的身体好像有点儿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