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
    余氏低着头,直接捏着衣袖擦了擦眼角。
    “我啊,最庆幸的就是咬咬牙,带着他们兄妹俩搬来县城谋营生,刚开始日子是过的很清苦,慢慢的就好起来了,也是遇着了你们一家,沾了些福气。”
    季歌不好意思的笑着道。
    “余婶快别这么说,什么福气不福气,是余家该有这运道。”
    余氏听着乐呵呵的直笑。
    现在酉时末天色才会完全暗透,因着下午没什么生意,收摊的时间便延迟到了酉时过半,六点左右才归家。
    三郎酉时就散了学,背着个小藤箱过来,有生意的时候,帮着做生意,没生意时,捧着书温习夫子白日里教的内容,小小的人,就算是坐在矮矮的板凳上,腰杆也挺的笔直,一身青竹色的衣裳,白白净净的脸,眉清目秀,一眼瞅着,真有几分赏心悦目之感。
    俩个摊的吃食都卖完后,俩家收了摊往回走。
    日落西山,天边的晚霞却漂亮的有些迷眼,在屋里窝了一下午的孩童们,可算是解放了,嘻嘻闹闹的笑声都传出好远,炊烟袅袅晚风轻轻一吹便散了,香味弥漫在空气里,勾的路上行人愈发的脚步匆匆,恨不得一脚就能踏到家里。
    只有四个人吃饭,少了两个大的几乎可以省一半的口粮,晚饭是两菜一汤,夏天虽热,蔬菜瓜果种类繁多也便宜,每天都不带重样的吃,别有一番惬意在里头。
    比起清岩洞的家,县城的院落里少有蚊虫,晚间乘凉时最是舒爽不过了。
    夜空布满着星星一闪一闪,弯弯的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有晚风轻拂,手里的扇子慢慢摇着,桌子上是切好的甜瓜,每人一根竹签,季歌跟三孩子讲七仙女的故事,有些情节不记得了,她便胡乱的扯啊扯,逗着孩子们哈哈直笑。
    偷的浮生半日闲怕也不过如此了。
    隔日傍晚,刘大郎三人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关城门前返回了松柏县,黑黝黝的脸晒的通红通红,好在精神都不错,咧嘴大笑时,被肤色一衬那牙齿就显白了。
    吃过饭冲了凉,三朵和阿桃缠着季歌继续讲故事,连三郎都眼巴巴的望着,大郎和二郎一头雾水,就两天没归家,怎么就跟不上节奏了呢。
    季歌没了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讲另一个七仙女的故事,现代有关七仙女的电视剧版本好几个,她把自己记得的凑成一个故事,见两个大的也听的津津有味,她生出一股莫名的羞涩感,节操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故事讲完了,大伙意犹未尽道了晚安,心情愉快的回屋睡觉,季歌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两个大的看她的目光,分明在说着:才发现你这么会编,比说书先生还要厉害!
    屋里,大郎和季歌笑闹了会,便双双躺到了床上,大郎拿着扇子慢悠悠的扇着。
    “媳妇。
    我们去了趟柳儿屯。”
    “正在忙着收成了事吧。”
    七月正是夏收的季节。
    季歌挪了挪身子,对着大郎了然的笑道。
    “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我一琢磨就懂了。”
    刘大郎低头在媳妇嘴上啃了口,笑着夸她。
    “媳妇最聪明了。
    买了两斤五花肉还有一根筒子骨一条鱼。”
    说着,顿了顿,又道。
    “去的时候,一朵正在家里,拿了一百文给她。”
    “妞妞还好吧?”
    季歌虽有点隔应一朵,可自家丈夫是个好的,看在他的面上,也不能死揪着这事。
    “这个七月地里活多,是得吃好点,否则,就难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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