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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汴梁球市子当中,一片山呼海啸的欢呼之声。
球市子今日开放了三个赛场,主赛场自然不必说,当今官家赵佶亲临。皇亲国戚,得用大臣,已然济济一堂。将球场高处的雅间占据得满满当当的。下面座位,天恩浩荡。除了各勋戚之家诸人凑数之外,随驾军将,也都可以入场观赛。其他两个球场小一些,随驾而来诸般大人物,都自有元随之人。虽然比不得礼绝百僚的宰相,只要行动,就是百人规模以上,国家发给俸禄的元随跟从。可这么多人的元随加起来,再加上位分小一些文臣武将,内诸省的小使臣,上四军那些军汉们,也将另外两个赛场塞满。
三处球场,都安排了精彩赛事。一开始大家还能守礼自持,两场球赛下来。人人都大呼小叫起来。宋人本来就喜欢这博戏到了骨子里面,在皇帝面前,也没有后世那么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忌讳。再说大宋天子与民同乐也成了习惯了。球赛进行到间深处,人人都是兴高采烈,扯开喉咙大叫,为各自追捧的队伍欢呼加油。还深恨今日关闭了投注博彩,大家这兴奋激动之情,未免就打了一些折扣。
主赛场的队伍自然都是球市子当中最为精强的,此刻对博的,就是张显领衔的萧言家队和神武常胜军中夸称最强的红队。萧言家队着白,神武常胜军红队一身火红,在球场当中翻翻滚滚战成一团。御驾亲临,博赛之人都打叠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人人要在官家面前露一手,拼抢起来也分外激烈。这一场球赛未半,两队已经有四五人受伤抬了下去。贪图刺激,古往今来都是一般的,赛场上见了血,观众情绪就加倍激动起来,欢呼叫好之声更是响彻云霄。不少人都激动得站起来垫脚看,赛场上四下人头起伏涌动,宛如潮水。所有人的热情,似乎要将这球场上空的空气都点燃了。
球场上面的雅间当中,热闹景象更是犹有过之。一圈雅间,除了赵佶那间最大的,挂着纱帐,还守着天家体面之外。其他雅间,每个都有人探出窗口,捏着拳头看着球场赛事。今日多有禁中嫔妃随幸。对于这些禁中女流,这等赛场也是社交场合。各家命妇凭着各自关系川流不息的去拜望,该拉关系的拉关系,该送礼物的送礼物。自家有儿郎够资格适帝姬的,尤其上心,送的礼物也分外厚重。
随行中人,还多有皇子与驸马都尉辈。除了名分早定的太子和得官家宠幸,犹有心思的嘉王之外。大宋皇子多是风流富贵之辈。驸马都尉更不必说,娶了帝姬,这辈子也只能吃喝玩乐了。今日难得凑得这么齐整,而且又是这般热闹,个个都是兴致勃勃。或者邀你来我雅间,或者就是我去你雅间当一个恶客。往来穿梭,谈笑风生。场中不开盘,便自家私下里下注,以为一乐。今日这私下投注的场外数字,加起来让萧言知道,估计得让萧言心疼死。他现在可是背着一年要上缴給官家内诸库检校司二百五十万贯的巨大债务............
除了这些各处雅间主人自相往来之外,应奉这些主人的人物更多。一席席的酒宴送进去,一份份茶汤烹制得香气扑鼻的供人解渴消暑。送冰块、时鲜果子、小食的人物更是未曾停过。上一场球赛结束,官家因怜天热观球,诸军随驾不易,已经遍赐了茶汤饮子,这便是好大数字,除了内诸省应奉诸人之外,今日迎驾各家派来的人等,人人都是忙得脚不沾地,满头大汗。
除去内诸省诸司内使应奉之人不说,今日将门各家中人虽然辛苦,却人人都是兴高采烈。这记马屁,看来是对官家拍着了。球市子将来,看来是稳稳的维持住了。球市子兴起,各家都抽调人手来帮忙,这边收益巨大,萧言也是个不吝啬腰包的。各家中人轮流来当差,哪次不拿一贯回去?而且还是七百七十个一贯的足钱,不是最高只能折四折五的交钞!
官家兴致高昂是不必说的,遍赐茶汤之外,上一场两队对博,除了每队百贯皇赏之外,受伤之人还得了二十贯汤药钱。各家家主轮流进见官家,回来都是笑逐颜开。官家看球赛看得专注不用说,还着实好生抚慰了大家几句。这财源保住不必说了,高太尉病重,现在在官家面前露脸,将来三衙随着高太尉去后有所变动,大家未必不能再挪动一下。虽说世家如此,官位如何不是看得怎么重了,但是升一级,恩荫就不同,多恩荫一些子弟服官,家族才能树大根深,永远不倒。
除了少数几个心思特别深的之外,这些将门世家之主无一不念了几句萧言的好。若不是此子,他们这些将门世家,如何能有今日风光?更不用说财源广进了。什么抢过萧言的位置自己来主事,想也不必想。他许了官家每年二百五十万贯应奉是他的事,大家肩膀窄,扛不起。萧言顶着一切责任,他们既有面子又有里子,这等好事到哪里找去?
直娘贼,这女真鞑子怎么不早灭辽国几年,让这萧某人早些投奔到大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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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如此,萧言这里自然也冷清不了。不管官家内心到底对萧言是如何打算的。不过此刻,萧言的地位算是稳稳的了,连梁隐相也未曾扳倒这南归子。还有传言说萧言就是如朱缅一般主持汴梁应奉官家之人,将来总是要重用的。只要不是利害切身相关,这官场上的事情,宁结好人,也不要得罪人。
而且官家此次御驾亲临,是临时起意,基本上算是巡幸意思。并不是关系着什么军国大事的御驾亲临。随驾之人,重臣顾惜体面,来得很少。文臣士大夫之辈,也多爱惜羽毛,没有凑这个热闹。跟来的多是随驾武臣之辈,还有禁中诸人,再加上一般散居汴梁的皇亲国戚。这些人是无权参与平章什么军国大事的,在汴梁生涯,除了享乐还是享乐。萧言掌握着这么一个球市子应奉官家,也算是汴梁财神爷了。为财货记,也该结好这位财神爷。
正是为一个铜字,萧言这里差不多能算是门庭若市,来拜之人一拨又是一拨。对这个时代仪注,萧言也就算是soso,亏得有方腾高忠武石行方等人为他张罗,几个人权充知客之责,忙得满头大汗。萧言也轻松不了,既然决定要朝着幸进之臣这条路走,官家身边之人就不能得罪了。别看这些人不掌权,风却可以一直吹到官家耳边去。此等之辈,结纳好了,在官家身边天长日久的浸润,这功效也就不浅。
既然起了这个结纳的心思,就要劳心劳力了。但凡人来,萧言都是含笑对谈。拿出了他全挂子交好与人的本事。天子身边那些金枪班的军将来隐隐露个要告帮打秋风的意思,萧言就笑着拍胸脯,随手一个条子悄没声的递给他们,几百贯的财货,让他们到时候到他府邸当中着左聊寄拿钱就是。那些风流富贵的驸马都尉来拜,萧言也和他们谈笑风生,没有半点平燕统帅的刚严架子,还很说了几个在这个时代也拿得出手的隐晦笑话。这些驸马都尉约酒约宴,萧言都一一点头,到时候准定奉厚礼到府上来拜。禁中有些嫔妃家族错过了第一时间参与球市子经营之事,此刻都遣了外家诸人来说好话,看能不能参一脚。萧言就故作神秘的透露球市子经营,眼看就要扩容,将来少不了大家的好处............
一场球赛下来,他这里拜客来来去去几十拨,迎了这个送那个。转瞬间已经汗湿衣衫,还得维持他已经名动汴梁的风神气度。比领兵厮杀还要辛苦百倍。球场上情况如何,赵佶那里是个什么样子,竟然是半点也没顾上。
眼看得将一个差不多有五十多岁,不知道娶了前代哪个帝女,犹自带花敷粉的驸马都尉送走。一时间再没有客来拜。萧言才揉揉已经笑得发痛的面庞,对着同样满脸大汗的方腾苦笑。他雅间当中高忠武和石行方两人也累得直不起腰,顾不得什么仪注了,四仰八叉的坐着。石行方胖子更是浑身湿透,抱着一壶凉透了饮子咕咚咕咚牛饮。
方腾看着累散了架子的萧言笑问:“如何?”
萧言摊摊手:“无非都是此辈而已,应付他们来来去去就这几句话,离不了一个铜字............只是笑得脸上都通。还不如和梁隐相来来去去过瘾。”
方腾苦笑:“萧兄萧兄,你立身之本,还不就是一个铜字?可别小看这一个铜字,却是此刻圣人最看重的东西!以铜立身,重臣士大夫顾惜羽毛,自然少与你交接。可抓紧了这个铜字,你的地位才是真正动摇不得!”
高忠武用手拼命朝脸上扇风,也哼了一声:“那些文臣士大夫又如何了?谁离得这一个铜字?牌坊要立,好处也绝不会少要。明目张胆自然不会上门来拜,可是日后隐晦曲折,总要在萧显谟这里捞到好处才肯罢休............老公相为显谟说了这番话,俺可以先说在这里,老公相处必然要来人,没有十万贯,无一酬此次之情............就看俺高某人这句话灵是不灵!萧显谟,方中散说得不错,抓紧这个铜字,还笑到最后的,却是谁家?”
高忠武看来是铁心和萧言混了,言谈之间大是不忌。一番话也算是说到了根上。他初为萧言效力,正是竭力要表现自己见识的时候。虽然世家子弟大大咧咧的脾气一时改不了,做不到对萧言恭谨有加,不过也算是一片诚心了。
萧言看看高忠武,但笑没有说话。他正是手底乏人的时候,但有人投效,如何能有不要的时候?不过现在也只能招揽到高忠武石行方这等衙内罢了,和羽翼满朝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呢。这些日子仔细观察下来,高忠武此人算是有点见识本事的了————世家子弟和起自民间就是不一样,人做事的本事,多半还是来源于阅历见识,见过了,经历过了。才知道如何做。世家子弟从小所享受的资源就是和百姓子弟不一样,见识得更多,经历得更多。论起实务,说不定比苦读书生还要更强一些。高忠武这些闲散衙内也不是能继承家业的,每月家族供养有限。和衙内们往还享乐,多半要靠自己张着家族虎皮去张罗,不是那种养娇了的。在手底下做事这些时日,能熬能泼,也经得起场面,不是不能一用。诗书上面自然指望不上这些衙内,不过萧言自己诗书上头也半点来不得,大哥不用笑二哥。既然自家走的路不同寻常,这等不同寻常的手下自然有他的用场。
比起高忠武,他更看重石行方一些。这个小胖子着实有些内秀,不过聪明全藏在肚子里面。行事也细密稳妥许多。不过他那个爹爹更是老狐狸,将来如何还不好说呢............
高忠武一番话,其间道理,他如何能不明白?不过是累极了随口发发牢骚罢了。现在在汴梁,自己打仗的本事,只要汴梁一天没有被兵临城下,就一天用不着,不是自己可以指望的资本。自己要起家,还得抓紧这个钱字,凭借这个,出卖风云雷雨。自己走的就是幸进之路,广纳士大夫为羽翼,最后成为朝臣领袖,这点心思,动也不必去动。
现在他心下忐忑的,倒不是为了只能交接此辈。而是赵佶既然要用自己,会将自己安插在哪个差遣,凭借这个差遣,自己又能做什么事情?虽然他隐约有点把握,但是赵佶此人,实在太过轻易,一刻不定下来,一刻就不能安心!
不过这番心思,就不必在高忠武和石行方面前吐露什么了。
方腾自然是深明萧言心意的,看见萧言但笑不语,就已经知晓。此时此刻,也只是摇摇手示意萧言稍安勿躁。
萧言却忍不住有些烦躁,急急的在雅间内走了几步,一颗心总是平静不下来。来到汴梁几个月,竭力挣扎,巴望的不就是此刻?可自家命运,此刻还是掌握在赵佶手中。这种不能将未来切实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实在很糟糕,也实在很是堵心。终有一日,自己会将命运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连赵佶这个大宋皇帝,也只能对他无能为力!
不过这句话,却是连方腾也不能说的。
雅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对比起刚才门庭若市的热闹,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古怪。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在门口值守的扈卫忙不迭的奔近,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雅间外面夹杂着球场上的欢呼声浪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萧显谟何在?小王赵楷,特来奉请。圣人有召,显谟请收拾一下,随小王去罢。”
萧言和方腾顿时对望一眼,不约而同举步,朝着雅间外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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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之外,就看见一个二十许的年轻人,穿着深红纱袍,玉带围腰,戴着一顶简单的纱帽。身后十几名元随簇拥,手中一柄高丽纸扇轻敲掌心,笑吟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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