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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仪抬头,发现他的耳根竟然奇异地红了。
她很是诧异:这男人怎么着都二十好几了,侍妾如云,不是个青瓜了,怎么对着她还能羞涩成这样?
她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在耶律玄那张俊逸不凡的脸上扫了几眼,没有看出什么伪装的破绽来。
月嬷嬷已经招呼她过来,“来,阿仪,尝尝嬷嬷做的鲜花饼。”
她也随着耶律玄叫阿仪,不过奇怪的是,南宫仪并不觉得别扭。
见她还站那儿不动,耶律玄就拿银叉子叉了一块递到她嘴边,“这是嬷嬷最拿手的,今年你有福了。”
南宫仪只得张嘴含了,入口即化,鲜香扑鼻,果然好吃得很。
“嗯嗯,好吃。”作为一个资深吃货的她,觉得自己这是撞大运了。
“嬷嬷,这是什么花儿?”她一块吃完,意犹未尽,干脆自己拿了银叉子开始大吃起来。
“这是才摘下来的芍药花瓣儿,用蜜汁腌渍,用红枣、栗子、花生、核桃配料,拌了馅儿,用豆面、米粉做皮儿,烤熟了,就是这个味儿。”
南宫仪一边吃着一边听月嬷嬷絮絮叨叨说着做法,只觉特别温馨,不由叹道,“好家伙,一个小饼竟要这么多的料,怪不得好吃。”
她把各色的小饼都尝了一遍,在尝到一块特别香甜的小饼时,她一个人吃得不过瘾,顺手就叉了一块塞进耶律玄嘴里,“这个特好吃,你尝尝……”
耶律玄光看她吃了,只觉得看着南宫仪吃也是一种享受。
冷不防嘴里就被南宫仪给塞了一块,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自打母妃去世,这个世上也就乳母待他最好,还从没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能够这般待他。当然,秋月她们也想这样,但估计是被他那张千年不化的冰山脸给吓住了,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讨好谄媚,没人像南宫仪这般随性率真。
再说,他也不喜那些女人和他这么亲近!
耶律玄满心喜悦地吃下这块饼,和南宫仪分享着美食。
月嬷嬷见状,早就离开了这所花房。
耶律玄和南宫仪吃过鲜花饼儿,又喝了月嬷嬷用鲜花酿的酒,只觉口腔里都是清香味儿,回味无穷。
也不知道是氛围太好,还是美酒喝多了,南宫仪被耶律玄拉着手儿,在花海中徜徉,竟然有种神仙眷侣的感觉。
耶律玄一边拉着南宫仪漫步在花海中,一边对她敞开心扉,“之前,我每遇到不快的事,就喜欢到月嬷嬷这儿来,吃点儿她亲手做的点心,喝点儿她亲手酿的美酒,心情就会好多了。”
“那既然你离不了她,不如把她接到府里去,多好?”南宫仪眼睛笑得弯弯的,眸如点漆,像是灿烂的星子。
她这么偏着脑袋笑着看耶律玄的时候,耶律玄只觉好像花仙子落入凡间一般。
他轻轻地拥她入怀,满足地叹息一声,“上京城内风起云涌,我不忍月嬷嬷跟我担惊受怕,才让她在此处养老。她虽好,却不能做我的解语花。只有你,才可以。”
说到动情处,耶律玄双手捧着南宫仪的脸,薄唇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南宫仪傻愣愣地眨巴了下眼睛,也不觉得厌恶。她心想,自己肯定是酒喝多了,这会子上头了。不然,被一个已经不知道有几个女人的男人给亲了,她怎么就不恶心?
耶律玄看着呆萌得跟只小兔一样的南宫仪,心都要融化了,忍不住柔情蜜意地在她耳边蛊惑,“嫁给我,好不好?”
“呃?”南宫仪伸手拍了下耶律玄的额头,咧开一张小嘴笑了,“你是不是傻了,还问我这个?我们不是已经被赐婚了么?”
耶律玄听着她这话,无奈地笑了,他此时此刻是在恳求她好不好?跟太皇太后赐婚是两码事。
见这小女人两腮酡红,容颜娇媚如花,他知道这小女人喝多了,不然,她会这么老实地被他给亲?
“往后,我们就过这样的日子,好不好?”耶律玄收紧了胳膊,软玉温香抱满怀,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呵呵,好是好,不过就你我最好,人太多,就不好了。”南宫仪这会子只觉有些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连舌头都大了。
耶律玄知道自己说什么,这小女人都听不进去了。好不容易找着个机会跟她表白,却没想到她不胜酒力,竟然醉了。
“好,自然是你我,我从来没想过还会有其他人。”耶律玄连忙跟这个身子摇摇晃晃的小女人保证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连忙补了一句,“当然,我们的孩子也可以一起。”
提到孩子的时候,南宫仪已经闭上了眼睛,伏在耶律玄的怀中,睡着了。
耶律玄无奈地拿下巴在她额头蹭了蹭,把她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花房旁边就有处小房子,是月嬷嬷平日打理花草累了歇息的。月嬷嬷知趣,早就把床铺收拾干净,备下了茶点,生了火盆。
耶律玄把南宫仪轻轻地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看一眼那暖烘烘的火盆,也脱了靴子,上床睡在南宫仪外侧。
和衣躺在她身边,他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宁静。
这么多年,他一直生活在危机四伏的处境里,时刻警惕着,以至于年纪轻轻,落下了不少毛病。就这睡觉一项,已是折磨了他好多年。
平日里,他一天能睡两个时辰就算好的了,一有点儿风吹草动,他就再也难以入睡,所以,他时不时地会头疼。
即使看遍天下名医,也难以缓解。
可是自打见了南宫仪,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能睡得安稳,睡得香甜。
除夕那晚,她喝醉了。他偷偷潜入她的房间,陪着她睡了一晚。
这一次,她同样也喝多了,他又陪着她一起躺着。躺着躺着,他就有了困意,索性合上眸子,也睡了。
山庄内,静谧美好,如同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一觉醒来,日影斑驳。
南宫仪吓了一大跳,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没想到她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山庄里睡着了。
自打穿越到这异世之后,她就没有安全感,四处漂泊的日子,让心理素质极好的她,也厌倦了。
即使到了摄政王府安顿下来,她也始终不能安然度日,时刻想着要怎么逃出去。
可是这一次,她一醒过来,就想找耶律玄,没有他在这儿伴着,她心里忐忑得要命。这种归属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她翻身坐起来,刚要张嘴喊人,忽听外侧一个人幽幽来了一句,“你终于睡醒了?”
南宫仪转头一看,就见耶律玄正枕着胳膊,一脸慵懒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这人,难道一直睡在她身旁的?
心,莫名就踏实起来。但是她却嘴硬,伸手去推耶律玄,“喂,你这人怎么回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耶律玄又岂是她能推动的?
他还是保持那副慵懒的姿势,脸上带着痞痞的坏笑,“我们很快就要大婚,早晚还不得过这一关,现在先练练,免得到时候害羞!”
这人,脸皮真厚!
南宫仪索性不理他,翻身就往外爬。他乐意躺着,那就躺着好了。
耶律玄只好也起身,两个人一同穿好了鞋子,月嬷嬷已经在外面喊了,“阿玄,时候不早,你是回去,还是在这里留宿?”
耶律玄推开门,含笑答道,“这就回去了,明早还有政务处置。”
“既是要走,那就趁天亮赶紧走吧。”月嬷嬷也是个干脆的人,并不来那套苦苦挽留。
见南宫仪也随后出来,她又把手里一个小小的包袱塞到南宫仪手里,“这是新作的鲜花馅饼,阿仪带着吃吧。”
她对南宫仪很是亲切,让南宫仪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母亲的感觉。
她连忙接过,道谢,“多谢嬷嬷。”
两个人一同告别月嬷嬷,出了大门,就见马儿已经备好。
飞霜吃饱喝足,此时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耶律玄过来,急得直喷响鼻。
“别急,这不来了吗?”耶律玄从仆人手里接过缰绳,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飞霜的脑袋。
南宫仪也有样学样在飞霜脑袋上摸了摸,念念叨叨,“飞霜别急哈,我们这就回家!”
那马儿很有灵性,竟然低下头来舔了舔她的手心。手心痒痒的感觉,逗得南宫仪直乐。
耶律玄看傻了,他的飞霜,什么时候对除他之外的人这么好过了?就连完颜烈,之前想靠近飞霜,都被这马儿给踢了好几回。
可在南宫仪面前,飞霜乖得就像是一只温驯的兔儿,哪里还有沙场驰骋战马的威风?
他忍不住敲了飞霜的脑袋一下,骂道,“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飞霜不满地喷了一个大响鼻。
南宫仪没听见他说什么,就问,“你说什么呢?”
“我说这马儿跟你有缘,竟然这么喜欢你!”耶律玄顺口编着,心里却被满满的喜悦充斥。
飞霜这马儿特有灵性,它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和南宫仪天生就是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