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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完颜烈拜完寿之后,司礼太监又高唱,“南陈送亲使者到!”
南宫仪不由好奇地抬头:前一阵子是秦佑送她来和亲的,这次,送南宫如的该是谁?
门口,一个人一身宝蓝锦衣大踏步而入,南宫仪瞧那身量,心莫名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这人慢慢走近,单膝跪地,抱拳给太皇太后行礼,“南陈送亲使者见过太皇太后。”
“好,使者有心了。”太皇太后摆手赐座。
秦佑谢恩起身,走向她们这一边。
南宫仪抬头一直看着秦佑,多日不见,这个人依然温柔和善,只是眉眼间有些疲惫,想是多日风餐露宿的结果吧?
秦佑不紧不慢地走到南宫如下首站定,却对着一身白衣的碧荷躬身行了一礼,低声问候,“公主,您还好吗?”
声音虽低,但中间只隔了几个人,南宫仪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声音沙哑中透着疲惫,隐隐还有一丝兴奋。
这个人,见了碧荷扮作的她,很高兴吗?
她不得而知,只是冷眼看着她。
而碧荷,面对秦佑也有些手足无措,局促地“嗯”了一声。
倒是南宫如,见着秦佑,一张精致如画的小脸笑开了花,“秦统领,快坐吧。”
“是,属下遵命。”秦佑应了一声,就在离南宫如不远处坐下了,只是眼角的余光始终不曾离开碧荷扮作的南宫仪。
再见公主,已是恍然如昨日。
秦佑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一路上护送着南宫如,面对南宫如那娇滴滴的模样,他心烦意乱,始终提不起精神来。
接到皇上命他护送南宫如的圣旨,他心里是雀跃异常的。
自打北辽境内一别,他就跟丢了魂魄一样,茶饭不思地回了南陈,每日就跟个行尸走肉一样。
他知道,他已经沦陷了,这颗心早就被南宫仪给带走了。即使身在南陈,这辈子,面对别的女人,他也不会再有悸动的感觉。
可是没几日,皇上就让他送南宫如去北辽了。还说他路途熟悉,是最佳人选,不然,也不会让刚跋山涉水回来的他,再跑一趟了。
皇上体谅他,他面儿上说着客套话,但内心里却是十万个情愿。
天知道他有多想见到南宫仪,睁眼闭眼都是她笑靥如花的样子。一路惊心动魄地共同经历过那么多,她的影子,已经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脑海里了。
虽然他才从北辽回来没几日,在外人看来,再跑一趟甚是辛苦。但秦佑知道,他其实是甘之如饴的。
他一路上快马加鞭,恨不得早日见到南宫仪。
可面对南宫如的处处刁难和公主脾气,秦佑还是非常头疼的。
同为南陈公主,南宫如远没有南宫仪担当,远没有她令人敬佩。
想当初,南宫仪刚出皇宫,就饿得跟他要吃的,他吃掉的半只烧鸡,她都没嫌弃。
可南宫如倒好,一路上各地的地方官拜见迎接,送上各种吃食用品,闹得鸡犬不宁的。
当然这也是荣贵妃暗地里的意思,但秦佑就是看不上眼。同是公主,他觉得南宫仪比南宫如强了不知多少倍。
南宫如美则美矣,但不是他欣赏的类型。
虽然南宫如一路也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但秦佑却连个正眼都没给她,只是恪守职责,让她挑不出毛病来。
如今见了南宫仪一身白衣素服坐在南宫如旁边,秦佑一颗心顿时就激动地不能自已,可这样的场合,他偏偏得忍着,不敢有什么明确的表示。
而令他纳闷的是,今儿是太皇太后的寿辰,为何公主偏穿了一身白?这不是晦气吗?
公主这个样子,令太皇太后厌弃了,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殊不知,碧荷的这身素服正是耶律玄授意她穿上的,碧荷也不敢违抗,明知这一身不合规矩,也不得不穿上。
太皇太后方才并没有点出来,但明显对她不喜,这让她一直忐忑不安。
如今秦佑走过来坐在她一边,她更紧张了。秦佑一路跟公主接触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是个冒牌货呢?
左有南宫如,右有秦佑,她更是紧张的要命,手心都冒汗了。
南宫如正拉着她的手,只觉掌心被她给沾湿了,粘腻一片,有些不舒服。
她缩回了手,见碧荷也不言语,只好讪笑,“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多汗?”
她都问这话了,碧荷也不好不答,只得压低了嗓门,“我有些紧张!”
南宫如不由得笑了:这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主儿!自打皇后死后,她母妃就把南宫仪养在深宫里,不叫她怎么和人接触,见了这样的场面,自然不适应。
见南宫如笑得不怀好意,碧荷就哆嗦了一下。
这个二公主的脾性她是略有了解的,她待会儿别是要使坏吧?
碧荷更加紧张了,身子莫名地抖了一下。
秦佑看在眼里,忍不住问,“公主,您身子不适?”
碧荷战战兢兢答曰,“嗯,冒了风寒了。”
声音低沉沙哑,压根儿没有平日的清越。
秦佑信以为真,无声地叹息了一下: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来到异国他乡,冒了风寒还得进宫给人祝寿,真是可怜!
只可惜,他已经失去保护她的机会了。
给太皇太后拜寿的第一道程序总算是在冗长的等待中结束了。
第二道程序就是献礼。
先是小皇帝出场。
耶律弘今天一身朱紫龙袍,手捧着一个硕大的花篮走了上来,圆圆胖胖的小脸上满是欢笑。
太皇太后一见他走了过来,脸上就堆起了慈祥的笑容,“弘儿,快来。”
“孙儿给皇祖母拜寿,祝皇祖母万寿无疆!”耶律弘张着小嘴,门牙漏风,不过也还算口齿清晰地说完这句祝福语。
冯小怜看着自己的儿子,面上就是一阵得意。
耶律弘手捧着花篮走近,南宫仪搭眼瞧去,就见里头盛着几个水灵灵的蟠桃,大冷天儿的,倒是稀奇。
坐在耶律玄下首的南宫仪忍不住就倒吸一口冷气,嘀咕了一句,“这个天儿还能有桃子?”
她坐在绣墩上,就倚在耶律玄身旁,在外人看过去,就像是她歪在耶律玄身上一样。
两人如此亲密,耶律玄把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去了。
“想吃?”他压低了声音,头朝她这边侧过来,笑着问。
“嘿嘿,要是能吃的话最好!”南宫仪也不是那等不识数的,这个天儿,能有蟠桃,可不是平头百姓们能企及的。
她也不能得寸进尺不是?
耶律玄看着这丫头一脸的馋涎欲滴,不由忍俊不禁,“这蟠桃本王倒是能弄来。”
“啊?这么好?”南宫仪大喜。天知道这些日子她在摄政王府是怎么熬过来的。
王府的伙食虽好,但大冬天的,大多是些肉食,菜蔬瓜果什么的,基本为零。
这让她一个每餐都必须吃点儿蔬菜水果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了?
“可是……”耶律玄眼看着这小女子双眼冒火,不由拉长了声音。
“可是什么?”南宫仪忍不住反问。
“可是弄是弄来,就是很贵!”耶律玄忍不住逗她,惹得南宫仪这个小馋猫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有多贵?”南宫仪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袖口,把他一大早刚穿的簇新的袖口给抓得皱巴巴的。
耶律玄一向有洁癖,生人勿近,更讨厌别人随随便便就跟他拉拉扯扯的。可南宫仪这副样子,他不仅不讨厌,反而还喜欢的要命。
此时的南宫仪,面相虽然是个其貌不扬的小少年,但那滴溜溜的眼珠儿乱转着,神情就跟一只小猫一样可爱。
“十两银子一个。”耶律玄淡笑着,伸手好心地拍了拍南宫仪的手背。
别人不知道南宫仪有多爱财,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不过,南宫仪这爱财的小个性他还是极其喜欢的。
果然,就见南宫仪垮了一张小脸,嘟哝道,“这么贵啊?”
十两银子一个,那卖蟠桃的人怎么不去抢?
十两银子,够一户五口之家的人消耗一年了。
“呵呵,人家种蟠桃的人也不容易。这都是京郊花儿匠种的,大冬日的,都是养在花房里的。”
耶律玄给南宫仪解释着,话题一转,又道,“不过你想吃也行。”
南宫仪当然知道行了,有卖的自然就有买的。“只是我没银子啊?”
她的小脸已经皱成苦瓜样了,哪里还有刚看到大冬日有蟠桃那副神采!
“没银子啊?”耶律玄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滑嫩的手背,慢悠悠道,“本王倒是有一个主意……”
“说来听听。”南宫仪有些迫不及待。只要不花她的银子,她都能接受。
“嗯,那就是,你以后要常住摄政王府,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离开!”
耶律玄见她上钩,神情严肃地偏过脸来对她说道。
“就这样?”南宫仪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耶律玄不防她还会问,不由愣了愣,“这样还不够?”
他要的只是她安安稳稳地住在王府,做他的王妃。其余的,都交给他好了。
每日里,光看着她,他就觉得已经幸福地快要飞上天了。
南宫仪大喜,心里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了。有吃有住的,还能在王府里赚些女人钱,何乐而不为?
反正她也不打算逃了,逃出去也不见得有地方住,她干脆就做个米虫好了。
“还行!”生怕耶律玄看出内心满意的她,忙摆出一副不大在乎的样子。
耶律玄放心了,信誓旦旦向她保证,“等回府,本王让人给你送一篮!”
“好嘞。”南宫仪为了一篮新鲜的蟠桃,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两个人一直咬着耳朵窃窃私语,谈论蟠桃的事儿,这在外人看来是相当亲密的。
冯小怜自打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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