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紊乱,他起身,走到桌前去端那碗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的药,也不管那药到底是热还是凉,将其端到简兮榻前,声线如机械,不带一丝情感:“起来,把药喝了。”
简兮沉默,没有作出丝毫回应。
南景尘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加重了语气和音量:“起来,把药喝了。”
简兮身子一颤,被这一吼,心中更加委屈了。
她坐起身来,挥手就将南景尘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倔强的吼道:“不要你管,我不想看见你,给我滚。”
南景尘右手保持着端着碗的姿势,如墨玉的眸子轻动,看着地上那幽黑的药汁和碎片,转而将视线放在简兮那张怒意明显的小脸上,突然伸手狠狠掐住了她细嫩的脖颈……
在那一刻,简兮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眼前怒红了一双眼眸的南景尘,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那熟悉的窒息感几乎让她呼吸不过来,她这才缓过神来,清楚的感觉南景尘在对她做什么。
“是为了留下你肚子里的孽种吗?”
所以才不喝药,是知道药里有滑胎药?
因为窒息,简兮整张脸憋得通红,对于南景尘这莫名其妙的话,她满是疑惑。
什么肚子里的孽种?
他在说什么?
眼看着简兮因为窒息都要翻白眼了,南景尘这才反应过来,像是触了电似的猛然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不敢想象,他刚才差点掐死这个小女人……
得到氧气的简兮趴在床上下意识地大口大口呼吸,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这才出声质问道:“你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南景尘垂下手臂,看着简兮一脸疑惑的模样,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在说什么你不知道吗?我这一生无法孕育子嗣,可你却怀孕了,三个月,三个月前,你嫁给了凤烬……”
简兮一愣,呆呆地看着南景尘眸中的受伤甚至是厌恶,随即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眸子轻颤。
她怀上了凤烬的孩子?
空气就这样寂静了许久,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良久,简兮抬眸,抿了抿干渴的唇瓣,出声问道:“因为这个孩子,你要杀了我?”
是嫌弃她不贞的过往,是嫌恶她身上的脏点。
南景尘蹙眉,身上的戾气还有杀伐之气一点都没有收敛,一双深邃的眸子紧锁着简兮那苍白的小脸,没有言说任何。
南景尘的沉默让简兮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似的,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你要杀,那就动手吧!”她轻声说。
那场婚礼,本来就不是她所愿,但却像是他们各自埋在心中的一根刺,拔不掉,始终隐隐作痛,却又各自掩藏的很好。
这个孩子不受任何人欢迎的情况下到来,就像是一个引火索,点燃了他们埋藏在心中的炸弹。
南景尘心痛到难以呼吸,他也恨不得想要杀了她,可这比要了自己的命还要难,叫他如何能下得去手。
“把孩子打掉,我们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终究作出了让步。
简兮看着南景尘,就像是看着一个极其陌生的人一般,她笑:“真的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你在跟我行房的时候,心中会不会想着我在凤烬身下承欢的模样……”
话音还为落,突然被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打断。
简兮的脸被打偏向一旁,脸上顿时浮现清晰的手指印,浮肿得十分明显,可见力道之重。
南景尘有些激动的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身子,他看着那发热的掌心,刚才甚至想都不想就伸手挥了过去,那一切都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一巴掌已经落在了简兮的脸上,看着那脸上鲜红的指印,他心抽痛了一下,犯贱的忍不住升起一抹怜惜……
她真残忍,为什么一定要将他心中的伤疤撕开……
简兮突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中的悲痛就像是瘟疫一样蔓延着,起初南景尘不管是掐她脖颈,击飞于她,亦或是用剑伤她,那些伤害都没有这一巴掌疼……。
她眸子轻颤,突然起身下榻,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抬步就往门外的方向走——
可还未走两步,手腕被一道力道禁锢,那满是讽刺的声线在身后响起:“怎么?是要去投凤烬的怀抱?”
从此一家三口,尽显天伦之乐?
南景尘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带有攻击性一般,简兮阖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而冷声说道:“南景尘,我现在不想跟你多说任何一个字,我们现在都需要好好冷静冷静,想想以后的事。”
以后……。还有以后吗?
其实她不怨南景尘现在的冷漠,若是换做了她,她也容不得自己另一半身心的不净……
南景尘没有松开她的手,那轻蔑的语气再次响起:“不需要冷静,只要你把孩子打了,这件事很快就会翻篇的。”
是的,只要没有这个污点的存在,时间会淡漠一切。
也许吧!
简兮抬眸对上那抹深邃和冷漠,眸子轻颤,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
如果真的拿掉孩子就能让他们回到从前,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她也不会抗拒。
毕竟,她是自私的,这个孩子只会给他们三个人带来不幸……
但简兮却没有应下来:
“听着,我没有任何过错,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你的怒火不该烧到我。现在,我们先好好冷静之后再说吧!”
他明明知道跟凤烬大婚的不是她,却将另一个人犯下的过错强加到她的头上,这不公平。
哪怕话语态度如此坚决强硬,南景尘依旧没有放手,却也没有再说任何。
空气就这样寂静了一会,简兮回过头来,想要伸手扯开南景尘的手,却被他死死抓住,根本脱离不了。
俩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门被敲响,花倾城的柔音传了进来:“尊主,午膳准备好了,可是要端入房中?”
花倾城的突然出现,就像是在已经平静下来的水面上,再次扔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
简兮看向窗外的黑影,深吸了一口气,耐性也到了极限:“我说、放手。”
南景尘依旧不为所动,眸中的深邃饱含着怒意,受伤,委屈,杀意……
外面的花倾城嘴角轻挽,再次出声说道:“尊主,昨天晚上……是属下越矩了,但……总之,只要尊主有任何需求吩咐,属下都不会有任何犹豫迟疑,为之付出生命。”
那轻柔支吾的声音中含着女儿家的娇羞,几乎都能从那声音中掐出水来。
简兮身子一顿,变得十分僵硬,就好像是刺猬遇到了危险,无意识的竖起了身上的刺,不管是谁靠近,都要扎到对方头破血流……
南景尘就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花倾城的声音一般,他的眼里心里,只有眼前这狠心的女人,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现在,她要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