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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塞山水战,陈国的江州水军几乎全军覆没,水军士兵伤亡无数,主帅陈叔坚也被周军生擒,消息很快扩散出去,郢州震动,江州震动。
而周国水军似乎也蠢蠢欲动,周军战船很快出现在江州州治湓口外,列阵于桑落洲畔耀武扬威,湓口城戒备森严,而烽烟顺着江边烽燧,一路向着东面下游各州郡传递而去。
北朝水军突破郢州直抵江州,眼见着江州守军无力阻挡,长江门户大开,沿途陈国各州紧急动员,将水面上所有能浮起来的船征做军用。
自江州以下,北江州、南豫州的陈国水军开始集结,浩浩荡荡的向着上游江州前进,江州各郡坚壁清野,尤其彭蠡湖畔村落百姓全部搬迁,防的就是周军冲破防线沿途劫掠。
夏口,州衙大门走出许多将领,他们刚刚结束军议,对周军即将到来的猛攻做了紧急部署,议事厅里郢州刺史樊毅正看着舆图沉思。
江州水军惨败出乎樊毅的意料,而周国水军主力完好无损更是让他愁眉不展,周国的水军原本就是鱼腩,结果反倒是把陈国水军打成鱼腩。
樊猛也想过问题出在哪里,陈国水军将士经验丰富,历次作战都没有出现大的失误,反倒是周军的屡次‘创新’出乎意料。
夏口江面的鹦鹉洲之战,周军投入了车船,这种船形对于陈国来说不陌生,车船有利也有弊,权衡利弊之后并没有将其作为战船。
可周军就把车船当做战船,在侧翼击溃了陈军,而其主力战船的拍杆也有蹊跷,拍杆发拍速度极快,兼之有耐拍的乌龟船,综合之下于鹦鹉洲击败陈军。
到了武昌江面的峥嵘洲之战,周军用车船采取新战法作战,车船排成横阵硬顶,把陈军战船顶得进退两难,最后还是前所未闻的‘陆地行舟’,用火船抄了陈军后路。
这并不是周军有多能打,完全是用战法和谋略取胜,发拍很快的拍杆,耐拍的乌龟船,这都不是没法克制,按说吸取教训的陈国江州水军应该早有准备,结果还是败了。
樊毅收到的急报里语焉不详,只是说周军设下陷阱导致官军大败,那陷阱据说是横江铁索,他实在是搞不懂周军如何会想出这种鬼点子。
根据细作探得的种种情报,五月之后周军的作战主要是两个急先锋实行,一个是巴州刺史宇文温,一个是衡州刺史周法尚,这两个刺史领着下辖军队就搅得陈国的郢州、江州鸡飞狗跳。
宇文温,周国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次子,传闻其人品极其低劣,行事荒诞不经,未曾料打起仗来十分了得,也不是说其人是如何的骁勇善战,而是练出的私军战力颇强。
“虎林军,原以为是这黄口小儿的信口胡诌。”樊毅叹了口气,看着舆图上的巴州西阳城,又看看对岸的郢州武昌城,“虎林,取的是林中有虎之意么?”
周国巴州的州兵人数不多,战斗力稀疏平常,从陈军收复郢州之后起,宇文温领兵南侵历次作战靠的就是其私兵虎林军,投入的应该不到四千战兵,却常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陈国郢州的沿江各处据点,就像山林边缘的村落,被林中之虎频频袭击伤亡惨重,这只林中虎又狡猾,一击得手立刻收缩,攻占武昌两次均未停留拔腿就跑,只在南岸留下燕矶那个又臭又硬的据点。
山林出来的还有另一之虎:衡州刺史周法尚,这一位对于樊毅来说很熟悉,因为周法尚曾是陈国将领之中的后起之秀。
周法尚之父周炅是陈国的一员大将,樊毅对这父子俩不陌生,陈国擅战的将领不少但年纪大多三、四十岁以上,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里,周法尚是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奈何周法尚与长沙王陈叔坚有隙,长沙王告御状说周法尚谋反,结果周大郎周法僧被捕下狱,周二郎周法尚叛逃江北,周家屡世南朝官宦到头来变成叛将归附北朝。
樊毅之弟樊猛,当时就奉命率军拦截叛逃的周法尚,樊猛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手中的兵马远超对方,可到后面却被这后起之秀打得大败,被俘的陈国士兵逾八千人。
这位周二郎陆战、水战都是十分拿手,原本在北朝默默无闻似乎不受重用,如今却和居心叵测的宇文二郎勾结在一起,周军今年屡次南犯都是这两个‘二郎’作为急先锋,有了擅长水战的周法尚助阵,宇文温的胆子是越来越大。
江州水军一战尽墨,郢州、江州已无水军可以依靠,从夏口到湓口,陈国的江防已经完了,接下来的就是周军的再度南侵,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郢州武昌,而夏口的局势也愈发不妙。
山南周境北部面临隋军的巨大压力,樊毅判断江北周军会像数月前一样,应该只是袭扰,绝不会让主力滞留江南太久,但即便如此也让人头痛不已。
周国的黄州总管府用巴、衡二州的兵力,就把陈国的郢、江二州玩弄于鼓掌之间,虽然都是两个州对两个州,但陈国的郢州、江州可是重兵集结之地,不是巴、衡这两个普通州能比的,结果到如今就被玩残了。
“林中虎你们要是敢来那就同归于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