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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大赶回驿馆,再带着莫冬白赶到纪大将军府的时候,答应隐大就待在纪大将军府外头的莫小豆又不见了人影。
“那一定是纪养廉不在府里了,”隐大跟莫冬白说:“纪养廉是个怪物,小豆儿得看着他。”
莫冬白望着不远处的将军府大门,他和隐大也不能直接 去将军府打听去啊。
隐大这时拉着莫冬白往街边上退,小声道:“有人过来了。”
两个妇人结伴从莫冬白和隐大的面前走过。
“听说保和大营刚才又出事了。”
“我也听说了,一个丘八光着身子跑到辕门外头,浑身都是血,跟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也不知道这是到底出什么事了。”
“昨天帝宫也失了火,听说死了好些人。”
“我看见纪大将军带人去保和营了。”
“他婶,你说咱们这里到底是怎么了啊?”
……
两个妇人小声说着话,越走越远。
莫冬白和隐大对望一眼,莫冬白说:“那小豆儿是去保和营了。”
隐大点一下头。
“这个城里已经人心惶惶了,”莫冬白又说了一句。
两个寻常的妇人,言谈之中都带着惶恐和不安,可想而知,这个城里的北原人对危险不是一无所知的。
“走吧,”隐大招呼了莫冬白一声,往保和大营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保和大营里,一身保和大营兵卒打扮的莫小豆坐在一顶营帐的背后,这地方背阴,冬天里刮着西北风,冰冷彻骨。莫小豆手背搓一下被风吹有些僵的脸,放在腿上的监控显示屏里,纪养廉站在已然发疯的兵卒身前。
兵卒没穿衣服,胸肌撕裂,血液已经结成了厚厚的一层血痂,外翻的肌肉里可以看见已经近似蛆的白虫。只是这些白虫并不动,身形也干瘪,这些虫是死的。
纪养廉半伸了手,想碰虫尸又不敢碰的样子。
兵卒冲纪养廉嘴巴不断闭合中,从嘴型,莫小豆能判断中,这兵卒在冲纪养廉喊救我两个字。
莫小豆咬着手,这个兵卒是个实验失败品?要不然要怎么解释,这位身体里的虫子都死了呢?说起来,这些虫的生命力可比人的要强上好几倍,这一回却是人没死,虫子先死了!
纪养廉拔了刀,没挥砍,而是伸手捂住了这兵卒的眼睛,另一只手拿着的刀在兵卒的喉间抹了一下。兵卒的气管被割开,却也没有马上就死,身体扭动,四肢抽动,整个人身体最后扭曲成团,大团的血从嘴中涌出,出血量之大,好像这人身体里剩余的血都汹涌而出了,这兵卒才最终断了气息。
纪养廉松开捂着兵卒眼睛的手,往后退,武艺高强的大将军最后脚下打绊,跌坐在了地上,将头埋进了双臂间,不知道是无法面对死去的兵卒,还是无法面对这个人世间了。
莫小豆阴沉着脸,她是搞不明白正庆帝慕惜生是怎么想的,为了自己的长生不老,就不管臣民们的死活了,甚至拿臣民的命去换自己的长生不老,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还是皇帝!
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十来种酷刑,莫小豆这会儿恨正庆帝恨到咬牙切齿,就感觉让正庆帝直接死了,这是便宜这个王八货了,黄泉地府要是没有十八层,真心是对不起他们这些活在地上的人了。
“纪兄?”保和大营的主帅和几个重要将领都站在营帐外等着,纪养廉跌坐地上的声音他们都听见了,几位又等了一会儿,仍听不见纪养廉说话,保和大营的主帅聂守业冲帐里大喊了一声。
纪养廉掀开帐帘,冲自己的几个亲兵点一下手。
几个亲兵马上进帐。
“你们不要进来,”纪养廉又跟聂守业道。
“出了何事?”聂守业问。
“他死了,”纪养廉说。
聂守业就不认为自己营中的这个兵卒还能活,“纪兄,”聂主帅跟纪养廉道:“这兵卒名叫丁小钱,失踪了五日,我营中将士足足找了他五日,愣是没找着人,今日他又出现在营中,还,还一身的伤,在他身上发生了何事?”
纪养廉道:“他始终未发一言,这会儿人已经死了,你再问何用?”
聂守业一噎。
纪养廉松手撂下了帐门帘。
帐里的床上,兵卒被纪养廉用一席床单,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几个亲兵没有自家大将军的发话也不敢动,便只避开了地上的那泊血站着。
“将他抬出去,找个空地烧了,”纪养廉命亲兵们道:“记住是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