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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长到大,乐藻一直都是一个乖乖女,除了家人之外,她从未接触过任何其他的男子,可是如今她这般赤身裸体的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中竟险些被吓得晕过去。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的掉在了那人的手上,带着灼人的热度。
方才被那人从水里抱出,乐藻身上的水珠浸湿了他的身上的黑衣,而她兀自在他怀中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
扯过一旁屏风上的衣裙裹在了她的身上,那人直接席地坐下,却依旧将她紧紧的揽在了身前。
忽然,小红的声音在门外试探的响起,“姑娘,您好了吗?”
心知自己多时未唤她进来,她必然是怀疑自己在打什么歪主意呢,乐藻不禁有些心慌。
要是她一直不出声的话,小红一定会进来查看情况的,届时见到这般景象,只怕身后之人就要大开杀戒了。
正在她两难之际,却不妨身后之人有了反应,“说话。”
说完,他另外一只手掐住了她的喉咙,只要她敢呼救,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扭断她的脖子。
察觉到那人的手缓缓的从她唇上移开,乐藻不禁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了,只因他掐在她喉咙上的手太有威胁感了。
“姑娘?”
“我近来觉得身子累的很,多泡一会儿,解解乏。”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乐藻的声音中甚至还带着一丝颤音。
不过小红却不疑有他,她只要确定人还在房中就行了。
确定小红相信了她的说辞之后,乐藻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意识到自己的性命还掌握在身后之人的手里,她的脸色便不禁一僵。
“敢乱说话,我就一剑杀了你。”说着话,那人竟忽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一得到自由,乐藻便赶忙远离了他,一并匆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转身看着靠坐在地上的那名黑衣男子,乐藻的眸光不禁微闪。
他受伤了!
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流到了地上,他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可是眼神却依旧凶狠的可怕。
乐藻猜,这一定是个很冷血的男人。
他虽然放开了她,但是却并没有离开,这一点令乐藻很不安。
目光落到他受伤的手臂上时,乐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一边流着眼泪,却还是满眼担忧的朝他靠近了几分。
“你……你的手流血了……”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轻,像是唯恐会惊扰到他似的。
沉默着没有说话,玄觞冷冷的抬手扫了她一眼,那一眼的狠厉吓得乐藻猛地缩了下身子。
可是他的眼中却不觉浮现了一抹亮色,目光灼灼的望着乐藻。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哭起来竟可以这么美。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女人是极其麻烦的存在,莫要说是玄姬那个假小子的存在,便是他的娘亲,他偶尔也会觉得受不了。
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她虽然一直在哭,可是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偏偏莫名令人心疼。
而且他不懂,受伤的人是他,她哭什么?
见对方暂时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乐藻便再次轻轻的开口道,“不包扎好伤口的话,血会流的更多……”
静静的望着她,玄觞依旧没有开口。
他虽然没有同意,但却也同样没有拒绝,于是乐藻便大着胆子靠近了他,缓缓的执起了他的手臂。
看着他胳膊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乐藻拿水沾湿了洁白的手帕,一点点的动作轻柔的帮他擦拭着,只是他受伤有一会儿,此刻血液凝固在了周围,连着衣物都粘在了一起,她恐会弄痛他,是以并不敢动手。
不知道玄觞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为难,他竟忽然伸手直接扯下了受伤那处的衣物,连带着一丝血肉,乐藻看着都疼的很,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皱眉看着他平静的面容,乐藻拿着手帕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仔细帮他将伤口清理好了之后,乐藻想要拿些什么东西帮包扎伤口,可是四下看了看却都没有发现合适的东西。
就在这时,玄觞忽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裙摆,不禁吓了她一跳。
想到方才自己在他面前未着寸缕的样子,乐藻便下意识的想躲,谁知还未等她有所动作,便见对方只是从她的衣裙上扯下了一截布带而已。
伸手将其递到乐藻的手里,玄觞随即便移开了目光。
见状,乐藻稍怔。
他是让自己用这个给他包扎?!
想了想,她便依着他的意思,动作轻柔小心的将那截布带缠到了他的伤口上。
仔细打了个结,乐藻将他的袖管放了下来,随后方才准备收回手,却不料被玄觞猛地握住。
“你叫什么名字?”
愣愣的看着玄觞,乐藻的眼中尚有未滴下的泪珠,当真是我见犹怜。
“……惜泪。”
“真名。”说着话,他握着乐藻手腕的大掌微微收紧了几分,带着些许的威胁和警告,可掌下柔弱无骨的小手却令他微微晃神。
不妨玄觞会如此一问,乐藻不觉一愣。
“玄觞。”见她神色发懵的望着自己,玄觞竟忽然开口道。
“嗯?”
“我的名字。”微微松了些力道,却还是将她的手控制在了自己的掌中,“你的呢?”
皱眉沉默了下,乐藻方才缓缓启唇,“……乐藻。”
她不能说她叫凤梧,这个名字一听便会联想她的身份,反倒是这个小名,除了家里亲近的人之外便没有人知道了。
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下这两个字,玄觞望着她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眼眸变得更加深邃。
恰在此时,小红的声音却又再次在外面响起,“姑娘,花姑来了。”
闻言,乐藻的心下一惊,匆忙站起身边走到了屏风外面去相迎,恰好见到花姑推门进来,见她身上裹着一件宽大的衣裙,发丝还不停的滴着水,花姑才安心的笑道,“哎呦,我的姑娘诶,冻病了可怎么是好,小红,还不快给姑娘绞发。”
“是。”
应声之后,小红便朝着屏风后面走去,却害乐藻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不料小红走到后面拿了条帕子就出来了,像是并未瞧见屏风后面的异状似的。
如此,她也不敢声张,未免被花姑看出什么不对劲儿,乐藻便依言坐到了妆台前,由着小红拿干净的棉帕子细细的将她的头发擦干。
余光留意到花姑还站在一旁,乐藻便疑惑问道,“花姑可是有何事吗?”
“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来瞧瞧,看你可还歇得惯,为你布置的房间还得再等上几日,你且先别急。”
“这倒无妨,我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哈哈……却不是这话,答应姑娘的事情我花姑便必然会做到,同样的,姑娘应承我的,也切莫忘记才是……”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花姑的眼中不禁闪动着一丝算计。
若非是担心这丫头临时变卦,她也不至于大晚上的还跑来一趟。
心下猜着了花姑是何打算,乐藻便只淡淡笑了笑并未多言。
待到花姑和小红离开之后,乐藻却赶忙起身绕过了屏风,谁知却哪里还有方才那人的身影,甚至连地上的血迹都不见了。
皱眉站在屏风那看着紧闭的窗子,乐藻心下有些惊骇。
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应该便是卿儿口中言说过的,会轻功的人。
微低下头看着自己残缺了一小块的裙摆,乐藻的眼中渐渐凝聚了些许的愁绪。
她方才那般大着胆子去接近一个危险的人,实在是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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