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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黄金童、张舒望在浓雾中肯定没有什么危险,因为他们知道刻意避开蜃奴的蜃水,蜃水不是瞪眼药,瞪眼药是一种粉末,有风便能吹很远,蜃水是种小水珠,即便有风也不能远及。何况无风起雾的情况,喷出的蜃水雾珠,撞到浓雾的雾珠,两厢抵消,岂不之外难以迷人,所以只要躲在一丈开外便无危险。
唯一不放心的人就是柳向晚,她头脑不可谓不聪明,时不时能抖些小机灵,但面对江湖纷争之时,她总是一副小白痴模样,不谙世事。好些富二代皆是如此,心地善良,内心怯懦,不知人事险恶,也不懂争长论短,一副傻傻的小白兔萌宠样。
但在起雾之前,我见柳向晚离着蜃奴是最远的,因为其他人她都敢攀谈说话,唯有蜃奴她不敢,所以躲得远远的。让人揪心的是,她不住的喊,我看不到你们了,这是怎么了,你们在哪?
蜃奴完全可以闻声定位。但我不会给蜃奴这个时间差。
雾气浓重到呼吸之间都带着水气味,我不知道蜃奴龙头杖中蜃水有多少,如果剂量大,也极有可能在浓雾中传播。
因此急急取出金脚蜘蛛来,快速给它演了一个虫局,我虽在大雾里找不到蜃奴在哪,但金脚蜘蛛能。普通蜘蛛视力差,捕获猎物全靠蛛网,蜘蛛腿上的绒毛对网的颤动极其敏感,以此得知猎物方位。
金脚蜘蛛不同,金脚蜘蛛虽也结网,那网却能直接割裂猎物,金脚蜘蛛不通过网的颤动寻找猎物,而是通过血气,金脚蜘蛛只饮血,只有饿极了的时候才食肉。
所以大雾浓重之时,金脚蜘蛛可以通过血气,准确判断每一个人的位置,山上黄金童等,它都认识,这东西通人性,知道是主人朋友,绝不会冒犯,只有一个生人,那就是蜃奴。兼之蜃奴血气与常人不同,带一股海腥气,因为他是蜃蛤之奴,常年生活在蜃楼中,自带海腥气。
因此金脚蜘蛛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蜃奴的方位。而且关键一点是,蜃水只能迷九窍胎生之物,比如人和吞吐兽,都是九窍而胎生,蜘蛛之属六窍而卵生,蜘蛛一体有雌雄两相,自小养成的蜘蛛,不交而孕。蜃水是迷不了蜘蛛的,蜘蛛的腿中都有大脑。
放出金脚蜘蛛后,只在须臾之间,就听到了蜃奴的喊叫,必是中了燋毒,那种大声的喊叫,我很熟悉,手术刀和大宏发都曾喊过同样的声音。不过,手术刀的叫声最为惨烈,大宏发次之,蜃奴叫声又次之,究其原因,手术刀是自然之体,顶多抽点烟喝点酒,所以神经比较敏感,疼痛感也强。大宏发常年服食五仓化色丹,神经敏感度不及常人。蜃奴就更差劲了,长期被蜃蛤所迷,感知疼痛的能力十分弱,所以只能称之为喊叫,不能算作惨叫,手术刀当时叫的可谓是惨烈。
我将雌兽放回巢中,使了个点手令,雌雄两兽又开始吞吐,微风四起,浓雾开始变淡,五分钟后,始能看清人。
蜃奴叫了整整五分钟,声音越来越弱,倒不是他快要被毒死,而是他对疼痛的感受不是很强烈,但燋毒还是可以完美的限制其行动能力。
浓雾略一疏散,只见蜃奴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金脚蜘蛛趴在他脖子上兀自吸着血。
我将金脚蜘蛛取下来,尾部吐了两根丝在手里,等十分钟后解燋毒用,然后将金脚蜘蛛收入百兽囊。
黄金童和张舒望拿着绳索,迅速走过来,先把蜃奴的龙头拐杖捡起来,收在一边,然后用绳子将蜃奴捆了个结结实实,张舒望会系张飞骈马扣,被那扣子捆绑之人,越挣扎越紧。
金脚蛛丝一化成水,我想都没想给蜃奴服了下去,蜃奴止住了疼痛,圆睁怪眼,呲牙咧嘴的蹬着我们。
我们下意识的站的远远的,因为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手。捆绑时,张舒望已将其全身上下搜摸一边,除了一个钱夹子,身无长物。
我给他服用了蛛丝水时,张舒望正在翻开钱夹子,见我给他解毒,想阻止我,可已经晚了。张舒望说道,得鹿,你给他解毒干什么?
我答道:咱们没想要他命吧?
张舒望说小声耳语道:一来蜃奴多是听从蜃蛤差遣,平生没少杀人放火,二来蜃奴活着其实十分痛苦,死在蜃蛤之外,才是解脱。拿鹿骨刀去杀了他,也是功德一件。
没容我质疑,张舒望一把把我推到蜃奴跟前,我抽出鹿骨刀来,哆哆嗦嗦的拿着,看蜃奴的眼神时,莫名的害怕。这将是我第一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