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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过完中秋节,天气仿佛一下子变冷了,又下过两场秋雨,风骤然肆虐起来,吹得树叶哗啦啦往下落。
幸得薛氏有打算,趁着天暖和时把夹袄棉袄都备上了,只是冬天的厚被还没有做成。
娘俩见家中严青昊兄弟的被子都破得不行,干脆买了新棉花和细棉布,厚厚实实的絮了两床新被。
以前的被子盖久了,棉花发沉,又送到弹花匠那里弹了弹,重新絮过。
忙完这一切,严青昊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先前白净的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唇角还破了皮,沾着深褐色的血渍。
薛氏吓了一跳,将他拉到面前,心疼地问:“怎么弄成这样?”
严青昊想笑,可扯动了嘴角,顿时“嘶”一声,苦着脸道:“都皮肉伤,教头让两人对打,别人都是打肩膀打胸膛,我个子小,脸上就捱了好几下。”
“哎呀呀,”薛氏从暖窠里倒出点温水,用棉布帕子沾着轻轻给他擦拭灰尘,“要不今年就算了,明年咱们再去。”
严青昊抿着嘴不说话,头却是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过得一刻钟,严清怡从回春堂买了药酒跟伤药回来,对薛氏道:“娘去买两根大骨炖个汤吧,我给阿昊上药,擦过药好得能快些。”
薛氏道声好,提着菜篮子出了门。
待她离开,严清怡将瓷瓶打开,用指尖轻轻挑出一点药膏,匀在严青昊脸上,“听大勇说,你跟人打架了,先前是我考虑不周,要不还是等你长两岁再去?”
严青昊倔强地道:“不,田二胖不走,我也不走,我得比他强。”
“田二胖是谁?”
严青昊目中蕴着泪,“就是那个小寡妇的儿子,他也去学武,是爹给他出得钱。”
严清怡大惊,心头火蹭蹭地往上蹿,手中瓷瓶险些跌落在地。
有这么当爹的吗?
自己亲生的儿子不管,却上赶着供给别人家的儿子。
思及此,忽地生出个念头,稳稳心神,低声问道:“田二胖长得什么样儿,跟你有没有点像?”
严青昊犹豫着摇摇头,“看不出来。姐的意思是……”
严清怡叹口气。
有大房家的严青贵在,她怎可能不多想一层?
如果田二胖真是严其华的儿子,倒真是要好生谋算谋算了。
严清怡上完药,嘱咐道:“回去后好生看看田二胖的模样,对了,他今年多大?”
“十岁,比我还大一岁。”
严清怡拍拍他肩头,“你好生跟着教头学,再对打时候躲闪得快些,别总吃亏,伤药你带着,需要的时候就擦点儿,要是别人需要也别小气,学着结交些人,也免得被欺负。”
严青昊一一记在心里。
等下次回家,严青昊支支吾吾地说:“大勇哥说,田二胖嘴唇薄得像刀片,一看就是个小心眼爱记仇的人。”
严其华就长了双薄唇。
严青昊更像薛氏,是忠厚老实的长相,而严青旻……也是一副薄唇。
严清怡辗转反侧大半夜,第二天送严青昊出门前,低声吩咐他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