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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赢了,只要戒赌诗不绝,白家就休想能更进一步。
至于说如何戒绝戒赌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连皇室都做不到,他白家凭什么妄想?
没看到,连杨永都面色变化了么?
“这……这就是你在青远庄留下的诗?”杨永斟酌着用词,以他的政治敏感性,意识到这首诗一出,案子的性质就有了变化,原因很简单——
民望!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就是一首诗的功夫,攻守之势易位,先前咄咄逼人的白青一伙人,顷刻之间就陷入不利境地,失了道义。
民望这东西说来飘渺,但签筒刻度格的增长,却可以清楚的体现出来。
“回县令的话,正是这诗,”陈止看了白青等人一眼,见那一个个档主都如失魂一样,“县令你也看到了,这诗对经营赌坊的人意义几何,试问,这样一首诗写下来,他们还会给在下放火的机会?恐怕全副心神都在我身上了,这还能有疏忽?”
“这一幅字能证明什么?”陈阿三插嘴过来,白青这群人中,就他还生龙活虎的了。
陈止顺势问道:“你说我写了这首诗,然后当着你们的面放火,又在二三十名护卫的围困下带着书童跑了,是也不是?”说着,他瞥了杨永一眼。
由于案件性质变了,杨永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改变立场,这会正死死的盯着陈阿三,正了正身子,真正做出了秉公办理的样子。
“不错!”陈阿三却无所觉,反而得意的笑起来,“这么说,你都认罪了?”
“不好!”
白青等人陷入了失魂惊慌,但听到这里也品出不对的味道了,但要提醒已经迟了!
“笑话!”陈止摇摇头,不再看陈阿三,“县令你听清楚了,这些人的证词根本是一派胡言,按他们的说法,我与书童两人进了青远庄,在众人环伺下写下了这诗,就这还不过瘾,接着还放了一把火,把一座楼都给烧了,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走了,试问这白家的人都是饭桶么?这都抓不住我?”
“这,”陈阿三一下愣住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青,迎接他的却是白青能吃人的凶恶目光。
白青心中悔啊,自己怎么能找这么一个饭桶来做跑腿!难不成我这名声毁了,官司也要完?彻底成全陈止?
公堂外,激愤的人群也明白过来了。
“陈少爷带着一个书童,现场放火又逃跑?”
“白青府上下都是酒囊饭袋么,这都抓不住?”
“说不通啊。”
按新汉律法,官府判案需要的证据主要分五种。
第一种是书证,是记录和证明案件情况的文书,多数是官府收集。
第二种是物证,指的是对案件事实有证明效用的物件和痕迹。
这第三种就是人证证词,至于这第四个,则是被告的供词,第五个乃是受害者陈述。
五种之中有三种要靠个人的陈述,由此也能看出,在新汉朝判案,主审官要参考各方说法,就是这一点上,由于陈阿三的口无遮拦,让白青等“被害者”的陈述,转而对陈止有利的情况了。
本来名声扫地、希望断绝,白青已经心灰意冷了,可听着公堂外的议论声,心里猛然窜起邪火,恨不得将陈阿三掐死!
杨永也皱起眉头来,这情况我不光不能敲打陈止,还得帮着他洗清冤屈,不然事情一传,说不定别人要说自己是个糊涂县官,逻辑都理不清,恶了百姓,民望跌落,对考评更加不利!
这个年代的判案,逻辑通顺是个很重要的指标。
其实这个案子,当前的两点关键之处,除了戒赌诗之外,那第二个就是书童的存在。
如果只是陈止一人,其他人还会觉得有隐情,说不定有陈府帮手,偏偏他带着书童,而白青、陈阿三等人叙述案情时也提到了书童。
现在整个事贯穿起来,就显得荒谬了。
想着想着,杨永矜持了一下,勉强点头,看向白青等人,冷声问道:“你们可有要辩解的么?”这几人让他陷入了不利境地,当然没有好脸色给他们。
白青又是一抖,本就心若死灰,若连官司都输了,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何况还有个陈家在后面虎视眈眈。
但顷刻之间,让他如何想到对策?
倒是陈阿三主动出头,扯着嗓子道:“县令老爷,口说无凭,我们这么多人都指认他陈止,总不能凭着他一张嘴就全都不算了,你刚才还说没有偏袒呢,这还不算偏袒?”
杨永一听,面露怒色,门外的百姓也是喝骂起来。
陈阿三一见,再次缩了缩头,几个档主更是面面相觑,有两个已经有了要出声反水的迹象了,跟这么个蠢货一起,他们心里虚啊。
白青此刻真想一巴掌扇死陈阿三,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让我缓缓?
这时,陈止上前一步道:“有位证人,可以证明青远庄着火时,我不在场。”
白青这一听,眼前一黑。
你还有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