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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比,姑娘已经很让在下佩服了。”
郑婵苦笑一声,“公子不觉得妾身不知廉耻么?按照你们读书人的看法,女子失了节,就没了活在世上的资格。我被救回来以后,应该哭哭啼啼,以泪洗面,找个机会就要投缳跳井才对。像现在这样想吃东西,想找水来洗洗身子,是不是就是不要脸?”
“没有这个话。”范进摇头道:“我本意是想请人开解一下姑娘,让你不要走歪路,可是现在看来倒是没这个必要。说实话,范某很高兴姑娘能想的开,心里佩服姑娘还来不及,怎么会看不起姑娘?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说到底是衙门公人的错,是官府的错,惟一无错的,就是姑娘,又怎么能怪你?谁要是想要为这事就逼你去死,你就拿块砖拍他脸上。”
郑婵看看范进,脸微微一红,主动拉开了一些距离。“婉儿说公子与普通人不一样,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其实说实话,妾身在刚被掳去失申于朱贼的时候,确实想过死的。无数次想着找个机会自尽,当时也确实能找到机会,比如我如果咬死了不从,肯定会被朱贼杀了。我亲眼见过他杀了两个死活不肯依从他的女人。他是杀猪的,出手很狠,一刀下去直中心窝,在他看来人和猪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刀就死,杀人绝对不会手软。可是就因为看到他杀人,我就害怕了……我害怕了。”
她摇着头,很有些惭愧的模样。“妾身原本也以为自己是个烈妇来着,可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己不是。看到刀子我就害怕了,我怕死,也怕挨打。他贪图我容貌,不杀我,只用鞭子打我,我不想被打,就主动……随了他的心意。”
说到这里,她脸上羞意更盛。毕竟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男一女,说着又是这等事,如果男子以为其轻浮,说些风言风语或是动手动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她在朱家见过的,都是社会底层那部分人,经历之事,也凄惨异常。让她对人性之恶的体会比其他人更深,即使面对一个书生,也不怀疑对方随时可能化身野兽扑上来。
范进的想法却与她不同,现在的范进实际是站在一个亲民官的角度在问口供。只是考虑到郑婵遭遇凄惨,如果用公堂的方式询问她,心理上未必接受的了,对这个女子也不公平,所以采取了较为委婉的方式,这一点郑婵却是理解不到。
“我明白姑娘的感受,人在那种地方,难免恐惧。一旦工具,意志就会动摇,这不算什么劣迹。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么落到朱贼手里的么?”
“那是几年前了,妾身当时眼看到了嫁期,小门小户人家比不了大户,好多事都得自己做。妾身当时是上街买些碎绸子,想要给自己做件水田衣,哪知走在路上,忽然就被人撞了一下。那人手上抱着个花瓶,当时摔得粉碎,硬说是妾身撞坏了他的古瓶,吵着要赔偿。妾身也是京师老户,哪里会被这种手段讹诈,当时与他争吵,没吵几句,朱……朱贼就出现了。”
说到朱国臣,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地一阵颤抖,显然勾起内心深处最不想面对的回忆。范进道:“姑娘莫慌,平一平气再说。”
“他……他当时和一个捕快打扮的人一起来的,充个好人嘴脸,为我说话。我只当他真是好人,又有捕快在旁便信了他。那公人说,不如到前面找个地方做,两下写个文书,约定谁也不许生事,让朱贼做个中人。妾身也觉得,那样做最是稳妥,免得其纠缠不清。哪知没走多远便是条小巷,他们忽然拿了条口袋出来,把我罩在里面,嘴里又塞了麻核,直接抬到了一处巢穴。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京里被拐的妇人,大多是被这法子捉的。”
范进想起大柱子提起,京师里有拐妇人的案子,连忙问道:“他们做这样的事多么?”
“不可胜数。”
“那女子呢?”
郑婵脸又一红,过了片刻,鼓起勇气道:“女子先是被他们送给一个大贵人受用,那人叫什么我不知道,年纪不大,专门喜欢祸害女人。妾身……的身子便是坏在他手上。之后女子按姿色分等,最劣的卖到周边村镇,那些光棍乡农为妻。好一些的,便做粉头为他们赚银子,再好看一些的,便被他们锁在家里,当老婆。在妾身之前,朱国臣便有个女子,他见我更漂亮,那女子又不生养,就当着我的面把那女人杀了,做成一锅肉汤……”
说到此,她忍不住俯下身去呕吐起来,范进连忙在她背后拍打着。作为被两个男人占有过的女子,郑婵并不太排斥被范进肢体接触,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认为自己身体肮脏,污了读书人的手。
吐了好一阵,她才向范进道了几声歉,继续道:“再后来,我就得陪他。他这人很精细,虽然说让我做他老婆,但是不给饱饭吃,也不给我走路出门的机会,不是把我弄到床上,就是锁在柴房里。他是个疯的,没什么不敢做的事。如果不是范老爷抓住他,还不知道他要害多少人。”
范进问道:“他做这些事,就不怕有人报官?”
“他们手段很是毒辣,那些要被卖掉或是接克的女子,会先被那些泼皮轮番糟蹋,使其失去羞耻之心。等卖掉的时候,他们会先假扮买主,把女子买到假扮的家里过日子。若是妇人向买家哭诉遭遇,请求其报官做主时,便是一顿毒打,肆意侮辱,再送回来继续打,继续祸害。还有人扮票客,也是一样处置。最可恨者,还有人扮成捕快,一旦女子向其求助,就是一顿没命的打,时间一长,就没人敢报官,没人敢求助了。至于我们这几个做老婆的女人,都锁在房里,去哪里报官?他们又是有名的恶人,邻居不敢招惹他们,就算我在柴房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我出头报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谁管啊。再说他确实是有靠山的,只要靠山不倒,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真敢管闲事的要么是被杀了,要么也是被打得半死,也就没人存着希望。”
范进点着头:“原来是这样,那他的靠山是谁,姑娘可知道?”
郑婵摇着头,“他不曾对我说过,我只知道那是第一个坏我清白的男子,年纪与范公子相仿,相貌不恶,但是人很坏。那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欺负女孩子,不管怎么求他都没用,他跟朱国臣一样,都是真正的恶人。”
“恩,恶人是需要治的,那靠山我一时不知道是谁,先把朱国臣办了,姑娘可有兴趣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