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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道:“承蒙皇后娘娘您一直挂念着忍冬那么个奴婢,老婆子替她请了最好的郎中,如今一直吃着安神的汤药,比初回来时安静了几分。有时候瞧她的眼神,也好似能认出自家的人,偏是从不开口说话,到叫人心里没底。”
苏梓琴听得稍为安心,便叫沉香从荷包间取出张一百两的银票,欣然笑道:“既是见好,便总有康复的一日。心急吃不得热粥,凡事还须从长计议。这张银票您先拿去替忍冬瞧病,也是我一点心意。”
费嬷嬷慌忙摆手道:“已然受了娘娘许多银钱,老奴如何能贪得无厌。老奴说句不怕僭越的话,随了长公主这些年,家底总算殷实,您不必在这上头挂心。”
苏梓琴便悠悠叹道:“论理满京城最好的医者都在太医院,偏偏我虽有皇后之名,却连泒个太医出宫问诊都做不到,当真是愧对了嬷嬷。”
纵然是鸡犬得道,费嬷嬷在瑞安面前再得脸,也难掩她一家都是奴婢身份的事实。忍冬不过是个命贱的丫头,哪里能劳动得太医院的人出马替她医治?
苏梓琴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明着要挑拨费嬷嬷与瑞安这对主仆的关系。她三言两语说着些不靠谱的话,费嬷嬷却将她看得无比贴心。
老婆子倚老卖老,不知道尊卑轻重,又联想起自己求瑞安指位太医给忍冬瞧病,却被瑞安痛斥一番的情形。她咬着牙叹道:“老奴常在宫里行走,哪能不晓得皇后娘娘您尴尬的处境。有娘娘这句话,老奴一家便感激涕零。横竖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必定有娘娘真正母仪天下的那日,老奴只管烧香念佛安心等待。”
苏梓琴察言观色,晓得费嬷嬷背后大约有什么伎俩,不然她也不敢说话如此肆无忌惮。如今不管老婆子做下什么勾当,决归是对瑞安不利。
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苏梓琴自然要好生笼络。她佯装生气,将银票往费嬷嬷手里狠狠一塞,不高兴地说道:“我所能为忍冬做的,也就这么点事情,心里正不舒坦。嬷嬷何必推三阻四,偏不领我这份情谊?”
费嬷嬷这才感激涕零地接了银票,她到不为这有限的银钱,只为苏梓琴一颗真正待她之心。老婆子将银票揣在怀里,冲苏梓琴行礼道:“老奴一家身受皇后娘娘大恩,倘娘娘有用到老奴的地方,一定赴汤蹈湖、在所不辞。”
苏梓琴慌忙叫沉香将费嬷嬷搀起,请她在大炕的下首落了坐,几番踟蹰才说道:“到不用嬷嬷赴汤蹈火,实则有件事想要请教嬷嬷,一直没得着机会。今日难得有些空闲,却又不晓得该不该说?”
费嬷嬷见苏梓琴客气,越发要卖弄自己的本事,冲苏梓琴笑道:“皇后娘娘这么说便是不拿老奴当自己人了,有什么话您说出来,老奴兴许能帮着娘娘参详一二。便是老奴帮不上忙,娘娘您那里也没有损失。”
苏梓琴故做再三再四地鼓足勇气,待要说话,却又向费嬷嬷央告道:“不管我说得对不对,嬷嬷可别惊动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