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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灼华的目光便是无尽的慈爱与疼惜,总觉得这女孩儿其实是自己与儿子的贵人。
前前后后的总是不消停,有些话一直未寻到机会与陶灼华细说。回宫的路上德妃与陶灼华同乘一顶云凤暖轿,方才有空隙问道:“大年初一至善公主遣了人入宫拜年,她不好意思直接送东西给你,都放在长宁宫中,回头叫人给你拿去。”
陶灼华无奈笑道:“无功不受禄,至善公主几次三番,到叫我更不踏实。”
至善对陶灼华的态度前后大相径庭,无非都是眼中揉不得沙子。从前只认做她是敌国质子,便对她百般轻慢。及至瞧到如今,孰是孰非大概有了定论,至善到懂得知错便改,并不一条路走到黑。
德妃握着陶灼华的手暖暖而笑:“她只是想问问你,三娘子早些时一直没有时间。如今过了年,大约能抽空来一趟大阮了吧?”
打从清平候夫人寻到先皇后的旧婢杨嬷嬷,先皇后之殇又有了新的说法。只为几个奴婢的口供扳不动谢贵妃,却早在至善的心中投下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她将杨嬷嬷荣养在府中,每日听杨嬷嬷讲些陈年旧事,重忆当年的点点滴滴,越发笃定先皇后是受谢贵妃所害。只恨自己当时年纪太小,却将豺狼认做善类。甚至连同早夭的兄长是如何离世,也显得扑朔迷离,至善有心一究到底。
不得不说,德妃此前那步棋走得极对,明知凭着秋香与杨嬷嬷扳不动谢贵妃,便先与至善通了气,替杨嬷嬷寻了处妥善的地方安置,不至于再遭谢贵妃的黑手。
至善出身皇家,听多了后宫争宠与夺嫡篡位,愈发开始铺下身子彻查当年旧事,此时甄三娘子能不能解开先皇后那头发与指甲的玄机,便就尤为重要。
此前陶灼华与德妃娘娘曾想请动甄三娘出手,托人将信送至玲珑山去,却恰逢甄三娘云游在外,并不在家中,这一耽搁便耽搁了下来。
此后年关将近,一路冰天雪地,甄三娘无法成行,日子便一拖再拖。后头甄三娘曾托人送信,曾许诺春暖花开时再来大阮,辨一辨这两样东西。
闻得德妃娘娘如此催促,陶灼华笑着同她说道:“请娘娘转告至善公主,三娘子曾有信来,说是今春必到。只是相隔久远,能不能从头发与指甲上瞧出些什么东西,灼华委实不敢打什么包票。”
德妃点着她眉心贴的梅花佃暖暖笑道:“你的顾虑忒多,其实至善没有那么跋扈,她不过是打小失了母后,行事有些乖张,其实本宫到喜欢她这般爱憎分明。”
一眼望去观之可亲的未必便是仁厚人,瞧着飞扬跋扈的也未必就是不讲道理。至善外表冷漠,不过是拿着坚硬的铠甲保护自己,掩饰一颗失母渐久冰凉冷硬的心灵。陶灼华站在她的角度去想,到不觉得对方有多么令人厌憎。
冰心玉壶,至善能在亡国时并不同流合污,便自有她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