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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便如竹筒倒豆粒一般,将长春宫里她们主仆两人如何指使自己去御花园取东西,又如何要自己给陶灼华淬毒,再给了自己这块帕子嫁祸给茯苓,都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谢贵妃初时冷笑了两声,显得浑不在意。直待秋香讲完,她却早是梨花带雨,抽抽搭搭落了几行珠泪,轻轻拜倒在仁寿皇帝脚下。
她哀哀泣道:“陛下明鉴,臣妾并非自矜身份,瞧不起这些奴婢。只请陛下细想,臣妾再对青莲宫瞧不惯,又怎么会私自与个粗使的宫婢来往?”
秋香如今只担心自己一个隐瞒便就给父母与族人都带来杀身之祸,到无法顾及亲弟弟的安危。她只怕仁寿皇帝不信,大着胆子叩头道:“陛下,奴婢不敢说谎,妆奁匣子里现有谢贵妃赐给奴婢的戒子与金镯佐证。”
德妃娘娘听到此处,已是无声叹息.她深恨谢贵妃生性狡诈,早便晓得步步为营,赏赐这个奴婢用的都是些毫无查证的东西。面对仁寿皇帝征询的目光,她只得轻轻摇一摇头,选择实话实说。
谢贵妃并未抓着这个疏漏不放,而是以膝当脚往前行了两步,仰起一张精心描画过的脸,让自己哀痛欲绝的表情尽数落入仁寿皇帝眼帘。
方才滴滴珠泪,更似是现今缕缕柔肠,她娇怯怯拽着仁寿皇帝团龙锦袍的一角,哀哀切切诉道:“陛下明鉴,此时臣妾的娘家宣平候府还是风雨飘摇,臣妾便是再不晓事,又如何敢在娘家还未洗脱刺杀嫌疑之时又生事端?再请陛下细思,臣妾与灼华郡主的矛盾早是阖宫尽知,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旁人自然第一个便怀疑到臣妾头上。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臣妾如何肯做?”
晓得此时帕子上的毒药已然散尽,谢贵妃扶着炕桌立起身来,自何平捧着的匣子间拈起帕子的一角,冲仁寿皇帝垂泪泣道:“这帕子究竟是谁的东西,不能单凭着这丫头一面之辞,陛下使人查一查便知。臣妾素不喜欢淡青色,宫里头从来不用这些东西。”
瞧得谢贵妃步履踉跄,脸上大有不胜之态,说得话也有几分道理,仁寿皇帝心间一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叫她落坐。谢贵妃心间暗自松了口气,侧着身坐在椅子上,却以衣袖轻拭粉面,显得十分哀伤。
李嬷嬷到懂得适时帮腔,她直着嗓子嚷道:“陛下明鉴,长春宫里实在没有这种颜色的面料,这帕子却好似灼华郡主身畔这位茯苓姑娘的东西。奴婢记得从前往青莲宫送东西,这姑娘手间正好捏着块这样的帕子指手画脚骂人。小小年纪便有些颐气指使,因此奴婢印象颇深。”
连遮羞的面纱也被揭开,青莲宫早与长春宫势不两立,李嬷嬷此时不管不顾,长舌一伸便开始胡乱攀咬,想要制造个陶灼华与茯苓与秋香几个主仆勾结、嫁祸于谢贵妃的假相。
果然跟预想的结果一样,这主仆二人都不肯俯首认罪,且自己这边再没有有利的证据。德妃娘娘轻轻一叹,对今日的结果已经有些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