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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县与郓城县交界处,有一处水泊,方圆八百里,是为梁山泊,又名水泊梁山。
宋朝宣和年间,梁山泊左近并无官府辖制,是东平、郓城两不管的荒芜地带。在这片人烟稀少的地界上,却有一处集镇繁华兴盛起来,这处集镇叫做刘家村。
刘家村的繁荣是必然的,因为这里是联络东平、郓城的交通枢纽,是南来北往商旅的必经之处,由于没有官府统辖,这里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些私货禁品的集散之地。
同理,刘家村也成了一些偷鸡摸狗之人以及绿林强梁的啸聚之所。
在当朝禁止宰杀耕牛、禁止私酿酒水的严令下,刘家村的酒馆从来就不曾短缺牛肉,也从来不曾缺乏美酒。国法是什么?在这里的人们眼里,国法就是浮云。
除了酒店客栈,刘家村当然也少不了赌场勾栏,赌博和娼妓从来都是人类最古老的行业,总能促进畸形的经济繁荣。刘家村集镇也是如此,集镇上最大的赌坊莫过于烂银赌坊,“烂银”足以形容这家赌场的利润,端的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今天的烂银赌场仍然是爆满状态,赌客拥挤,人声鼎沸,然而正在赌博的玩家却并不多,因为人们都在围观一场豪赌。
说这一场赌博是豪赌,并不是因为赌注的巨大,一套宅院对赌一百两银子,算不得什么巨额赌资,这个“豪”字只在对赌的两个赌客身上。
对赌的两人都是梁山一带的知名人物,押了一套宅院的是郓城县安乐村的泼皮,白日鼠白胜;押了一百两银子的则是东平县石碣村的亡命徒,短命二郎阮小五。
众目睽睽之下,白胜的额头已经有滴滴汗珠滚落,只因为他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
从五两银子开始,到十两,二十两,再到四十两,他已经连续输了四局,全部身家七十五两纹银已经落入了阮小五的手里。到了这第五局,他不得不押上自己最后的家当——用安乐村中的一套老宅,对赌阮小五的一百两银子。若是再输掉这一局,他就真的倾家荡产了,且无力翻本。
所以不仅白胜额头见汗,就是赌场中的看客们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们也是都押了赌注的,或押阮小五赢,或押白胜赢,这一庄结束,就能决定每个人的输赢。
人们屏住了呼吸,等着阮小五掷骰子,场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室外的天空也昏暗起来,室外把门人的自语告诉大家这并非是错觉:“这天怎么就阴了?怕是要下雨。”
这一局仍是阮小五坐庄,码牌,掷骰子,都是阮小五在操作,阮小五心中笃定,暗笑你白胜居然敢跟我赌,那就赢光了你也罢,让你长长记性。
没有人知道阮小五的本领,他不仅能够记住三十二张牌的位置,而且能够随心所欲控制骰子,想要几点就有几点。这看似随随便便的一掷,实有蟹钳功附着在骰子上面。蟹钳功是阮氏三雄的家传武学,虽然这内劲外放并不足以伤害武功相当的敌手,但若只是在尺许远近控制两粒骰子则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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