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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睡着了。
“朕老了。”魏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窗外月色，知道自己快熬不住了。
太子的问题，果然到了必须考虑的时候。
“子敬，你也差不多下去歇着吧。”魏帝笑着，对一旁小桌上努力审阅公文的老臣说道。
丞相鲁元，字子敬。
他是跟了魏帝三十年的老臣，深受魏帝信任。
鲁元恭声道：“陛下刚才说老，是否有心考虑立储？”
“是啊，老眼昏花。朕若继续眷恋地位，不是大魏之福。”魏帝叹了口气，又笑道：“你这老东西，仗着朕的信任，连这种话也敢问？”
鲁元笑着，却道：“下臣直谏，说明本朝天子乃是圣君。若下臣满嘴虚言，反而糟糕。”
魏帝哈哈一笑。
“好，子敬你说说，朕的儿子之中到底谁最适合当太子？”
其实这半年来，魏帝对秦王的重用已经越发明显。
秦王有才、有德、有威望，如果立他做太子，几乎要到了众望所归的地步。
为此，魏帝甚至批准了儿子请求开恩科的奏折。
“单论皇子，毋庸置疑是秦王。”
鲁元的答复，并未超出魏帝的语气。鲁元侃侃而谈道：“秦王殿下德才兼备、威服四海，可以说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而陛下励精图治的这片江山，如今已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若传位秦王，相信不
至于所托非人。”
魏帝听了，微微皱眉。
丞相的话像是在夸奖秦王，可最后只用上一句‘不至于所托非人’，实在夸得有些扫兴。
“只是……”鲁元果然话未说完。
“只是什么？你只管说，朕恕你无罪。”魏帝催促道。
“臣斗胆。”鲁元躬身道：“秦王殿下至今没有子嗣，陛下立秦王为太子，臣不担心现在，而是担心将来。”
魏帝一愣，沉默许久后才道：“睿儿尚年轻，你怎么知道没有将来？再说了，生不出孩子，也未必是睿儿的毛病。”鲁元微微一笑：“陛下，您知道微臣颇通医术和相面之法。上个月微臣见过秦王妃，她天庭饱满、血气充盈，绝非不孕之体。所以微臣担心，问题出在秦王殿下身上，他恐
怕永远不会有子嗣……”
“……永远吗？”魏帝终于动容了。
皇位传承，最重要的是平稳。
秦王接位不会有问题，可若他没有子嗣，则秦王兄弟的后代就会希望得到继承权。
到那个时候，到底优先谁？
朝廷上，肯定要派系林立、乱象丛生，这是魏帝哪怕死后也不愿意看到的。
“子敬，若不立秦王，朕还能立谁？”魏帝不无遗憾道：“难道立诚王？朕观察他多年，总觉得此子才干有限，难堪大用。”
鲁元却笑道：“陛下已经将大魏治理成太平盛世，继任者何必太出色？能成为守成之君，便足够了。”
他略作停顿，又悄声说了三个字：“好皇孙！”
魏帝眼中一亮！
诚王子嗣众多，而且各个都拜在大儒玉衡门下。
由玉老夫子亲自调教，那些个皇孙们确实非常优秀！
他迟疑许久，又时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鲁元。
终于，魏帝问道：“……子敬，朕知你有一个女儿，如今也入了花间派，拜洛仙子为师……”
“陛下也一定记得，微臣的儿子鲁明，如今在兵部供职。”丞相鲁元笑道。
兵部，是秦王兼管着的。
……
………
“诚王被立为太子了？”
近水轩里，白羽惊讶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男人在朝中有多高的威望，白羽一清二楚。
这么优秀的皇子居然当不到太子，魏帝难道老糊涂了？
“没办法，我无嗣。”鬼王淡淡一笑，似乎并不失意。
“……这怎么办？你答应过曹睿，要替他保护大魏江山的。”白羽皱起眉头道：“诚王和洛仙子勾搭，他们能把江山治理好？我不信，恐怕老百姓要受苦了。”
“我也不信。”鬼王笑道：“这一次，我还是被人算计了。丞相鲁元怪我不提拔他儿子鲁明，终于站到了诚王一边。”
白羽眨巴着眼睛问道：“现在提拔鲁明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鬼王摇摇头，又道：“而且鲁明贪酒好色，本就不值得重用。这几年他在兵部，每次考核都是下下品。如果不是他父亲的庇护，鲁明早被我革除了。”
白羽点点头，却也无奈。
“抱歉。”鬼王突然搂住白羽。
“怎么了？”
她仰视着丈夫，好像从他眸中感受到浓郁的愧意。
“我是僵尸之体，你永远不可能怀孕。”
“所以你觉得亏欠了我？”白羽微笑问道。
“嗯。”鬼王点点头。“那就请夫君用一辈子疼爱来补偿臣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