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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白羽先前那番表现，或许士子们会觉得玉织委屈了。可现在他们看看白羽，再看看玉织，反而心中纳闷。
秦王殿下对王妃有哪里不满？何必多此一举再纳侧妃？
“咦？我们也有神助攻？”白羽悄声问道。
峨眉双姝听不懂什么叫‘神助攻’，但还是轻声解释道：“刚才说话的是蜀中大儒刘柏，刘先生出席琼林宴之前，已答应做殿下的幕僚。”
哦，果然是自己人？
白羽看见刘柏冲自己微笑，也点头回敬对方。
玉织却有些下不来台。
按礼法，身为皇子侧室的她，确实不该随意在外抛头露面，更别提像个歌姬似的操琴献技。
她没有白羽的正妻地位，不能随时代表秦王说话。
所谓侧室，多是为了满足男子的美色需求，又或者传宗接代。
说来说去，不管玉织曾经拥有过‘文圣女’的头衔，又或者其它什么荣耀背景，都已经成为过去。
自从洛仙子将她送入秦王府的那一刻起，玉织的人生价值只能在床上体现了。
“咳咳，诸位恐怕有所不知，小女偶尔千年前的曲谱《高山流水》。今日琼林宴聚集我大魏英才，小女只是为了让古曲重新传世，并无他意。”
士子们一听是千年孤本，顿时来了兴趣。
连刘柏也闭口不言，免得显出他刻意打压玉织。
“既然曲谱珍奇，那就劳烦玉织夫人演奏一曲吧。”人群中，另一个高亢的声音喊话道。
玉织听了，却忍不住身子晃了晃。
把她从‘玉小姐’变成‘玉织夫人’，这身份太尴尬了！
峨眉双姝也悄声道：“刚才说话的是燕赵狂儒李敢，他一直没答应做殿下的智囊，但现在或许改主意了？”
话音刚落，峨眉双姝便看见李敢冲着白羽躬身行礼。
“李敢真被我家王妃折服了？”
白羽还未知未觉，颇有兴趣地看着玉织捧起焦尾琴。
“啊啊啊！那琴的一端烧焦了，是传说中的焦尾琴吧？”白羽兴奋得像个孩子。
正要用轻功一举跃上高台的玉织，听见白羽俏皮的声音，险些一个跄踉栽倒在众人面前！
她气恼地瞪了白羽一眼，这才重新发力，飞身上了高台。
本该飘逸似九天玄女般的登台效果，此时也稍显虚伪做作。
指尖抚在琴弦上，铮铮之音果然透人心扉。
玉织有内功修为，竟把琴音扩散至百丈远！所有琼林宴的宾客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多少人心神跌宕，陶醉在绝妙的旋律之中。
一曲奏罢，玉织终于重拾信心。
白衣胜雪的她，孤高站在台上。一时间，仿佛她是卓尔不群的仙子，这世上没有哪个男子配得上她。
士子们也下意识的忘记她‘夫人’的身份，恍惚间又把玉织当作心中仰慕甚至爱慕的‘文圣女’。
“玉织妹妹，我有个问题。”白羽突然发声。
她是故意使坏。
这个时候，旁人都不好说话，以免打破这‘神圣’的琴音意境。
但白羽不怕，她已在琼林宴上攒够了人气。
偏偏玉织又是个使坏的家伙，也怪不得白羽针对她。
“额……请说。”玉织僵着脸，假装没听见那句‘玉织妹妹’。
承认姐妹，就是承认大小。白羽是正妻，她是侧室。
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完美气氛，玉织不愿意就此破坏掉。
“你刚才说千年孤本……能拿出来看看吗？”白羽像个好奇宝宝。
“当然可以！”
玉织也像斗气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页发黄的古琴谱。
“果然很旧啊，书都黄了。”白羽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对那本‘小黄书’很感兴趣。
“千年孤本，旧些也很正常。”玉织寒着脸，一副不愿意和白羽多废话的样子。
白羽笑了。
“我听说过千年的青铜、万年的瓷器，没想到纸张也能保存千年之久啊。”
她这话，连峨眉双姝都听懂了。
双胞胎女刺客仿佛看见自己主母身后，一条狐狸尾巴得意洋洋地晃悠着。
“王妃好狡猾啊！讽刺玉织夫人的琴谱是假货？但也对啊……纸这么脆弱的东西，怎么可能保存上千年？”
一时间，仿佛所有人都被点醒？
玉织也面红耳赤，她哪里听不懂白羽的暗语。
《高山流水》琴谱是师傅洛仙子给她的，又经父亲试奏品鉴，确实是古风琴曲，谁也没怀疑它的真伪。
可惜玉织忘了，她父亲是儒学大家，却非古琴大家。琴棋书画，不过是玉衡闲暇时解闷的游戏罢了。现在父女俩大眼瞪小眼，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纸，能保存千年不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