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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下,几个大小伙子头上扎着红布条,光着膀子浑身抹了一层香油,嘴里咬着一尺多长的杀猪刀,龙行虎步的走到了解老六的跟前儿。
一字排开,双手背在身后,健壮紧绷的肌肉昭示着他们强悍的身体素质,坚定的目光让人一眼就能看透他们钢铁一般的意志。
解老六缓缓抬起手,对着大山虎吼一声:“开鼓喽!”
咚咚咚——咚咚咚——
大山之上传来了几声异响,乍一听好似闷雷,再一品又像鼓声。可是这鼓敲的有点儿死扬吧嗒的没有个劲道。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应付了事,一点儿都没有进入状态,有点儿像磨洋工的。
就在晓日好奇这鼓什么人敲的这么懒散的时候,解老六眼睛放光,脸上笑开了花:“听听,大伙都听见了吗?今晚可都别出门,关好自己的孩子,把狗绳都撒开,知道了没?”
“知道了!”众人齐声吼道。
“这、这是啥意思啊?”晓日有点儿不解,转头问身旁的红姐。
红姐解释道:“山上的鼓就是老祖宗的肚(三声),要是敲得有力气,那么就说明老祖宗不饿,即便是上了供,老祖宗也未必能赏脸。但是你听今天的鼓声,说明老祖宗很满意今天这些猎物,所以才示意咱们饿了。晚上老祖宗就会来祖庙享用,明早你看着吧,鸡一叫这村里的人就得疯了一样往祖庙跑。今天晚上八成都得有不睡觉的。”
这可给晓日说迷糊了,不明白其中道理,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呀?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红姐说:“老祖宗享用后的骨头和肉,这可是进山的护身符,最灵验了。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有一块骨头或者一两腊肉在身上,必保安然无恙。如果没有,那就得听天由命了。这能保命的好东西,谁不想要?就算不进山,挂家里头,也能保证家里人平安健康。有个头疼脑热的吃上一碗肉,立刻活蹦乱跳,啥病都好了。只不过,这肉还是少的,骨头倒是多,但是骨头留不住。”
“那又是因为什么呢?”晓日觉得这里面有点儿神奇,姑且不说这老祖宗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就这吃剩下的东西都能当护身符就不简单,而且红姐居然还说肉比骨头留的时间还长,着实有点儿意思了。
“这骨头会化掉。”红姐说:“老祖宗吃剩下的骨头都沾了他老人家的口水,所以这骨头留不太久,如果哪块儿骨头超过百天还没化掉,那就说明是块祖宗都不稀吃的,直接扔掉就好。”
冷寒冰在晓日身后轻轻掐了一把,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这到底是老祖宗啊,还是科莫多巨蜥啊?真能吃祭品也就罢了,怎么口水还跟化骨水似的,是不是什么未知生物呀?”
晓日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这前后左右都是人家村子里的人,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万一让谁听见,这不找揍呢吗?
结果,最怕什么就来什么,红姐大嗓门的嚷嚷开了:“哎呀妹子,你尽管大声说,没人怪你。这么跟你说吧,几百年了,不是没有怀疑老祖宗的,也有胆子长毛的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在祖庙吃供品,但是这么跟你说吧,这老祖宗是不是真的解家村的祖宗都不要紧,他一直保佑着解家村人的平安健康,这就够了。就算不是真祖宗,那是胜似真祖宗。而那些胆子长毛的半夜偷看的人,老祖宗都没把他们怎么着,小小的收拾一顿,让他们再也不敢瞎咧咧。你们说说,除了自家祖宗之外,要是真有个啥东西成精成灵的,能这么惯着咱们吗?”
冷寒冰赶忙解释:“红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儿,妹子,你们初来乍到,又是在山外头来的,学的那些东西我也听说过,不承认鬼神儿精怪,有情可原。咱们村里的人啥说道没有,不搞一言堂,不搞阶级斗争,也不搞成分划分,不玩那些迫害人的东西。你们有不信的,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们会相信这些东西真的存在。绝对不会逼你们。”
“我信,真信!”冷寒冰表面笑嘻嘻,心里想的却是能不信吗?这邱日就跟个神仙似的,他要是露两手出来,都怕解家村这百多号人把他当活祖宗给供起来。
闻罢了鼓声,解老六又一抬手,就听人群后面传来一阵乐声,吹拉弹唱都有,奏起了他们村儿特有的民俗音乐,欢快无比。
听见音乐声一响,就好像大妈听见了小苹果似的,全村的人都欢呼起来,紧接着手拉着手转着圈儿的开始跳舞。
晓日和冷寒冰也被拽住了手往前走,跟着鼓点节拍跳了起来,那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在众人载歌载舞的围绕下,开始宰杀猎物。
把最好的部分切割下来,码在了一边,以供祭祀用。
其余的则收拾干净,切成等分,跟内脏堆在了一起。
片刻功夫,场地便是血流一片,不过奇怪的事情也发生了。
这些血居然汇聚成了数道血流,汩汩的流进了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小凹槽内,顺着凹槽流进了地下。
晓日惊讶不已,心想这到底是农村的下水系统还是另有什么说道呢?
这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日头偏西,解老六催促了一声:“手上的动作麻利点儿!正确不上火把就干完!”
“好!”小伙们挥舞着尖刀,热气腾腾的说道。
解老六反着众人跳舞的方向开始绕圈,嘴里叨叨姑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圈儿没绕完,几个小伙已经分割完毕,就见他们伸出舌头舔了一把滴血的刀刃,锋利的刀锋将他们舌头划破,一个个伸着舌头任凭嘴里的血滴洒在地面上。
这个血腥的场面,看得晓日一阵恶寒——这些山上的东西有没有什么病菌呀?刀都没消毒,直接就这么抹舌头,万一有点儿人畜共患的传染病,比如H几N几似的那种,谁能保证地上的山鸡就没个头疼脑热的流感呀?那这全屯子人不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