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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等纯净的悲伤呢？楚留梦明明是在笑，但是赵煜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笑意，只觉心中一疼。
然而还没有等到赵煜反应过来，楚留梦已经缓缓的移步到了钢琴前面。纤细的手指在钢琴键上试音之后，一阵悠扬的乐曲响了起来。
楚留梦其实不会弹琴——直到在看赵煜弹琴之前。
在看赵煜弹琴时，楚留梦仙气全开。这是他最佳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的各项能力都会发挥到顶峰，包括他那怪物般的对于音乐的天赋。
楚留梦之前的确一直在看赵煜，但是那是在记下钢琴的指法和各个按键的音色，然后又试了一下音，基本上就已经熟悉了钢琴的演奏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弹起钢琴还不是很顺畅，所以楚留梦用了之前舅舅风南音给的《风音决》。以楚留梦六重天的法力，用《风音决》绞杀五重天之下妖魔都足够了，更别说是干涉凡人的感情。
众人只觉得这阵琴音异常的动听，平缓而又饱含情感，幽宁而又轻快，让人忍不住闭目深思，一种怀念的感情涌上了心头。
就像一个少小离家的游子，在头发斑白的时候落魄的回到家乡，却偶然间重逢了那过去的自己，脸上扬着天真的笑容。
这种美好令人沉醉，然而他们身处的现实却提醒着他们这些都不是真的。
这种久违的怀念在他们心中无比现实，却又难以触及。现实与童话般幻境交织，众人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钢琴的声音不知何时停止了，赵煜回过神来时，楚留梦已经默默地合上了琴盖，走回餐桌前。
赵煜没由来感到一阵羞愧，他现在终于能理解楚留梦为什么会对他的琴声表现平淡，因为自己的这点水平真的是在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就像一个无知的二流子，得意洋洋的在别人家门口刷大刀，然后就发现关羽拎着青龙偃月刀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不是弹的很好么……”赵煜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楚留梦刚刚可是说她不会弹钢琴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有些心灰意冷了，当自己最大的优点在对方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的时候，当自己看不到成功的希望的时候，谁还有追求的下去的动力？
“我有八年没碰过钢琴了……”楚留梦脸上带着悲伤的笑，“你听过刚刚的那首曲子吗？”
赵煜摇了摇头，随口问道：“没有听过，这是谁的曲子？”
赵煜当然没有听过，因为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曲子。
“这是我妈妈过去经常弹的……她跟我说，这首曲子叫雪之梦。”楚留梦微笑着，晶莹的泪水涌上了眼眶，“小时候她总是逼我弹钢琴，可是我偏不想学。后来她去世了，这却是我唯一记得的曲子。”
楚留梦父母双亡的事情赵煜还是知道的，他只是没想到刚刚的曲子还和楚留梦的母亲有关。赵煜不知道此刻该做些什么，或者该怎么安慰她，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安慰的话很容易说出口，但是真正有用的安慰很难。
楚留梦纯净的眼眸微微眨动，就像狂风中扑闪翅膀的鸟儿，他轻声道：“可是这些年来，我一次也没有再弹过。我没有勇气再弹钢琴，更没有勇气再弹这首雪之梦。”
“因为我不敢去怀念我的妈妈，每次想起她，我就会变得很难过，这里会很难过。”楚留梦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泪光茕茕，笑中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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