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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望去,这一刻,她已端庄木然,一如其他的皇家女眷,若非方才惊鸿一瞥的灿若春花,只怕他也要漏看了这般独特的风景了。
“陛下谬赞。”男人的眼神有些狂热得放肆,他不会错认。心中不悦,奈何,为了两国邦交,他却不得不忍,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淡了好些,身子轻轻一侧,将妻子完全藏在了身后。
“既是有贵客至,妾身便先告退了。”她似也察觉到有些不妥,头也未抬,轻轻一福,道。
“去吧!”他轻轻一瞥,神色淡漠。
呼延墨却是半点儿不知收敛,那目光热切,完全无视于面前那人以微微眯起,不掩锐利与不悦的目光,直目送到那道娉婷的身影没入前方的花影扶疏之中,才回过头,意味深长笑道,“宁王好福气。”
画上的女子一身素色衣裙,手里牵着丝线,在一片春色中放着纸鸢,面上笑容灿烂得连那春花都相形见绌。
这画的,竟是他们初见时的情景。
边上有一串小字,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多么皎洁明亮的月光,照亮你美丽动人的脸庞。你窈窕苗条的身影,牵动着我深情的柔肠。
出自诗经,她起初以为那只是作这画的人,借诗在传情,现在才知,这句诗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舒窈,正是她的名字。
“在想什么?”静寂的夜空里,他们坐于赫连小白的背上,漫天的星辰离得更近了,似乎一伸手,便能掬上满满的一把星光。姑娘手里那张画卷半展,手指轻触在画上题诗,黑金色的眼瞳半眯,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飘忽,好似魂游天外,那一刻,她好似离得有些远,远得让他触手难及,他心有些慌,明知她不喜欢,还是不自觉地出声问道。
黑金色的双眸轻闪,闻歌回过神来,轻轻一句,“没什么。”便已将那幅画轻轻卷了起来,然后便是站起身来,往下一望,黄沙漫漫,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在脚下无边无际的蔓延,一座黑沉的城郭轮廓现于眼界,隐约有几盏灯火在闪烁,沙海,已经到了。
她有些不对劲。似乎是从看到这幅画开始,可是……为什么?除了画中之人,他们刚好算得认知之外,其他……还有什么值得她这般心事重重?顾轻涯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眉心紧攒。
她手轻抚了一下赫连小白的脑袋,轻唤一声,“小白!”
赫连小白便似听懂她的心思了一般,低低地鸣叫了一声,便平稳地往下飞去。直到落于地面时,顾轻涯一抬眼,面前两盏红灯笼在夜风里左右晃悠,明明灭灭,他们正好落在这沙海唯一的一家客栈面前,不偏不倚。
闻歌已轻盈地跃下了鸟背,径自朝着客栈半合的门而去。
鸟背上,正窝在赫连小白温暖柔软的绒毛里睡得香的云懋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刚好撞见顾轻涯似是含着满腹心事的侧颜,一唬间,已是跳了起来,“小五,你怎么了?今天方便……不顺畅?便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