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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等少爷学成归来,定有重赏。”江绿荷坐在宽大的红木椅上,温和地说着。可其实羽之与魏畋都知道,如果他们做得不好,让少爷受了什么委屈,只怕皮都会掉三层。
“知道的,夫人,我们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少爷。”羽之忙不迭地承诺。低着头,眼睛却滴溜乱转,到处寻找姑娘的身影。
生性憨厚的魏畋不懂讨好,只是跟着磕了个头。
江绿荷一挥手,他们二人就起身往外退。临出门,羽之又抬头在屋内扫了一眼,确实不在,心里不免有些落寞。
在廊上刚过一个拐角,刚刚还一脸失落的羽之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跳了起来:“耶,可以跟表小姐在一起待很久咯!噢哈哈哈哈……”
魏畋一把捂住羽之的嘴,生怕引来了什么人去夫人那告状。不然,这到手的好差事没了,可不划算。
羽之在空中挥舞着双手,被魏畋捂着嘴巴拖着,直到从侧门离开陈宅,才放开他。
“咳咳,咳咳,你想捂死我啊,你是不是想捂死我啊。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也喜欢表小姐,所以想捂死我,好一个人跟着他们,是不是,是不是……”羽之喋喋不休地追问着魏畋,而魏畋却默不作声只顾着往陈宅后头走去。
?
他们的小木屋就在陈宅的后头。那还是陈宅当初收留他们的时候给搭建的。如果不是陈劲发善心,他们两个也许在刚到安城的时候就已经饿死了吧。
毕竟十几岁的孩子,想在安城混一口饭吃也是不容易的。后来,江绿荷看中了羽之的机灵与魏畋的敦实,让他们在陈宅做点小工,能填饱肚子,也算是安稳了。
说来,江绿荷对他们也是不错的,就像每年,都会让羽之与魏畋回乡下买柿子一样,其实是让他们回去与家人聚聚,也能让家人赚几个小钱。毕竟,江绿荷给的价钱比城里的还要高不少。
一想到这,羽之又想起了待在乡下的娘。自己一年年长大,娘却一年年老去,当初把自己一手拉扯大,现在为了生活却不能留在身旁服侍她。如果不是有魏畋的爹娘照顾着,只怕自己也不能安心。
羽之从没见过自己的爹,每次问娘,她只说自己的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却从不说他是谁,他在哪。问得多了,娘就会突然掉眼泪,久而久之,羽之就不再问了。只是心里,关于爹的秘密,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着。
羽之胡思乱想着埋头走路,抬头间发现魏畋早已不见了身影。那个闷葫芦从来都是这样,也不等等自己。不满地踢了一脚,不料想这一脚踢到了摆在路旁的一个木头钵钵。只是那木头钵钵里什么都没有,在地上滚了几圈便倒扣着停了下来。
可是那钵钵的主人对此毫不在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仍坐在路边闭目养神。羽之悄悄地蹲下来,用最轻的动作摸着钵钵翻转过来,摆在它的主人脚前,希望尽量不打扰到这个看起来神秘莫测的和尚。
对的,是和尚。只见那和尚外穿一套粗糙又油腻肮脏的灰布衣裳,可领口处露出内里金黄色绣满经文的袈裟,隐约透着一股庄严,给人一种跪拜的压迫感。
可是他的头上并没有戒疤,似乎并不是安城平安庙为大家祈福的和尚。心中虽有疑问,可是这几天就要出门,还是少生些事端,放下钵钵准备离开。
羽之抬腿就走,按习惯一脚踩下去,却没有踩到地上,他又把腿伸直了些,还是没到地上。低头一看,不禁吓地大叫一声:“啊!”
此时已近中午,太阳虽不烈,还是有些热。街道上人并不多,只有两三个正在玩耍的孩童听见他的喊声,围了过来,啧啧称奇,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戏。
不过羽之可没空搭理他们,他正在努力伸长自己的腿,希望能够到地上。
这种突然飘在空中,上不到天,下不着地的感觉真是让人害怕呀,毕竟也只是十六岁的小孩子,羽之又惊又急,脑门上直冒汗。开始的小心翼翼也变成了惊慌失措的手舞足蹈。
围观他的那群孩童,看着他惊恐的表情,也不再觉得好玩,年纪最小的那个女娃吓得嘤嘤哭了起来。一高一矮两个男童赶紧拉着她跑回家去。其他孩童也瞬间散去。
而这之后,令羽之更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漂浮着,没有任何东西支撑他,身子在空中慢慢翻转着,最终变成头下脚上的古怪姿势。
此刻,羽之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顾不上倒浮在空中脑袋充血的难受,慢慢转过头,望着那个一动不动打坐的和尚。
和尚仍然闭着眼睛,只是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