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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都知道,云舒最亲密的人已经是另一个男人了。不管是心还是身体,她都更多地装着另外一个男人。
“我重吗?”
“还好……”
“我以后少吃点……“
“嗯……“本能的回答后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本意,桑逾空忙又改口说道:“不用……”
云舒恨不得拍死自己算了,自这问得什么跟什么,这算不算是在勾引自己的前度情人,她忘情与否暂且不说,陆羽的真心她依旧能够体会地清楚。当下不禁在心中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又是一阵沉默后她故意换了打诨的腔调,道:“大师,你知道么,我本来准备谁放我下来,我就打死这个人的。”
“嗯?为什么这么恩将仇报。”
“我其实是被人引来此处的,又被人陷害才吊了起来,受了很多罪。这林子不像是有正常人会路过,所以我本猜想放我下来的人定也是那吊我起来的人。”
“有理……”桑逾空侧过头认真地看着她,她的胳膊应是不疼了,竟已经可以来来回回自如地乱比乱划,更是有些手舞足蹈。“正常人……”桑逾空对这三个字似有玩味,轻声念道,他确实不在这三个字的范围内。
“什么有理,简直大错特错。我脑子虽说不好使,但我运气好啊。我方才刚刚决定信了佛祖,您别说,这佛祖真就是灵验,这不就派大师来救我了么。”她想不通陆羽为什么要引她出来,却又不好直接去问,只得这样意有所指地问话。她绘声绘色的样子就好像在说一个故事,他们都是聪明人,都懂对方的意思。
“你不怀疑我是引你来此,又设了陷阱害你的人吗?”桑逾空问得认真,他哪里是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但他并不想直接去承认。难道说因为她变心了所以他控制不了自己要报复一番吗?这样的男人还值得女人去爱吗?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他要离开了,要放手了,却终究不能成为他心里的人。他的这份不甘心又有谁能够理解呢?
“大师,您说什么呢?您怎么能怀疑我对佛祖的信仰?我一丝丝一分分都不曾怀疑过您的,我的推理永远都有漏洞。”既然他把皮球又踢了回来,云舒也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毕竟她亏欠着他。
可是桑逾空却执拗了起来,他的样子露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悲戚,道:“我已经还俗了,你还信我吗?我变成了别的样子,你也会信我吗?”
“信,为什么不信,您还俗了也是我的佛。”这话言语失察,她忙是改口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信您,即使您还了俗在我心里还是出家人……“
“我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
“我已经知道了。”
云舒彻底对自己绝望了,她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好。此刻安静下来了,不知为何,看到身边的桑逾空,心里却份外想项寻。她以为自己跟进林子里见到的是他,却终究不是他。对于她的不告而别,他还会出现吗?
或许是因为身边的陆羽已经变成了桑逾空,但是即使是陆羽原来的样子,他们都变成了沉默寡言的人。他们明明曾经是最倾心相对的人,即使不言不语,心里想的都是对方。然而此时他们都知道已经不是曾经的彼此了。他好像木雕一般静坐着,她不得不陪着他木着,几次刻意寻来话题最后也是一两句话结束了。云舒有些感谢肚子在这个时候咕咕的叫了起来,也算是避免了尴尬之情。
二人相视一笑,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最怕不是争吵,而是相对无言。桑逾空轻笑着问道:“这吊了三日定是饥饿难耐,先找地方填饱你的肚子,如何?”
“大师说的有理。”
“可还走得?”
云舒想到方才桑逾空抱起自己的情形,虽然没有半分逾越之意,但还是不想情景再现,她忙摆手道:“走得走得,跑起来都行。”说罢便跳下了大石头,不想脚下一崴,险些又栽倒。
桑逾空迅速出手搀住了她,笑道:“现在呢,可还走得?”
云舒退后了小半步,巧妙地避开了桑逾空的手,低头尴尬笑道:“跑是跑不了了,不过走还是走得的。”拢了拢发梢,继续道:“回陆家堡吗?”
“回?陆家堡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将身子背对着陆家堡的方向,他讨厌陆羽这个角色,这个角色让他失去了太多,他的朋友和爱人还有他的敌人。
云舒故作愤懑之状,狠狠地跺着脚,转而又嬉笑道:“大师真是太懂我的心意了,那个地方以后就是八抬大轿迎我来,我都不会再踏足一寸。”
桑逾空垂下头来,默默回了一句:“可不是么,八抬大轿已经迎不来你了……”他曾经是她唯一想要托付终身的人,但是现在即使再也没有了项寻,不管他是陆羽还是桑逾空,他们之间都不可能再有男女情感的牵扯了。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她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她以为自己最多默默掉两滴眼泪,却不想根本抑制不住,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大声哭喊确实更能排解郁愁,好像所有的苦难都会随着喊声送给风,所有的悲哀都会随着眼泪送给土。但她这个架势却真的吓到了身旁的桑逾空。
他直直地看着嚎啕大哭的云舒,他从未见过这般年纪的姑娘还会这样哭泣,要知道自己才是最应该痛哭的一个此时却只得闷声道:“被我说中了心思就这么伤心?”
“是的,就是这么伤心……你把我的心思一猜一个准的,以后我想杀人放火胡作非为,肯定还来不及实施,你就先我一步就去报官了!我死定了!”云舒一边扯着嗓子哭一边不经脑子胡说八道。
“既然这般伤心,我重新猜便是,保证和你想的不一样,可以了吗?”
“那怎么可以,您都说出来了,我也说出来了,佛祖都听到了。”
“佛祖……也不忍你这样的伤心。”桑逾空说着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头,他的手掌冰冰凉凉,云舒肩膀不禁一抖,却也实实在在的停了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