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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昭国湿润气候截然相反的漠南腹地,破旧帐篷里几个人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我就奇怪了,主君不是说最大敌人是遥国吗?为什么不趁这机会帮助昭国?既能落个人情又能重创遥国,按兵不动错过机会太可惜了!”
“急急急,你急有什么用?主君和兀思鹰军师都说不能打,那就是不能打,至于为什么……嘿嘿,咱们这几个脑袋加一起也顶不上军师和主君一根头发,还是别自找不痛快了。”
“听说兀思鹰军师发过誓不与白家交手,好像有什么渊源,如果这次白家没有援手必定要败给遥国,那时军师怎么办?岂不是见死不救了吗?”
“谁知道呢,主君和军师他们都神出鬼没的……”
帐内交谈一字不落被外面的人听个清清楚楚,卢飞渡撇撇嘴,横起胳膊捅了捅身旁一脸无奈的兀思鹰:“怎么你也反对帮昭国,不是说白老将军是你的恩师吗?”
“正因为是恩师,所以才不能帮忙。”兀思鹰无奈表情化作苦笑,似乎已经习惯了卢飞渡不经大脑提出的各种问题,“白家三小姐的罪名是投敌叛国,就因为那次卢将军劫了遥**资却放了她,加上之后有伪军冒充我们偷取砂炮,三小姐与我们的关系是洗不清了。如果现在我们出手帮忙,遥皇必然会认为这又是三小姐从中联络的结果,岂不是把她推进更深的火坑了么?现在明白了吧?”
卢飞渡茫然想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点点头,忽然又改成摇头:“不,不对啊,我还是不明白,最开始是主君让我去渡口劫粮草的,而且还特地叮嘱不要伤到那女人、一定要放她回去,怎么现在又担心这、担心那的了?”飞快地瞄了眼兀思鹰,卢飞渡颇为抱怨嘟囔道:“想让遥国排挤她然后收归己用的是你们,现在要缓和那女人和遥国关系的也是你们……真是的,痛痛快快打一仗多好,非要弄这么复杂。”
兀思鹰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七分愧疚,又有三分无可奈何。
“卢将军,这种话千万不能对主君说,逼得白三小姐沦落至此,主君他已经把肠子都悔青了。”
“后悔有什么用?”卢飞渡伸了个懒腰,明亮有神的目光望着遥国方向,“不是说好会不惜一切达到目的吗?正因如此我才会追随主君,其他人也是一样。现在只是让主君舍弃一个有价值但难以招降的人才而已,有什么难的?难不成主君——”
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卢飞渡的抱怨戛然而止,瞪着眼睛一脸惊讶地看向兀思鹰,半张的嘴怎么也合不拢了。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屡屡破例,是不是说明了什么比较暧昧的问题?
卢飞渡是个表情藏不住心事的人,兀思鹰看他眼神就知道这位率直的将军在想什么,脸一黑,笑容僵硬:“卢将军,你想多了,真的……”
“哦,是我想多了啊……”卢飞渡纠结地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你们这些满脑子道道的人我是猜不透,随你和主君怎么折腾吧,反正我只要有仗打就行。”
兀思鹰像是没听到卢飞渡的话,顺着天边残霞,思绪已经飞到卢飞渡一辈子都走不到的地方,岁月凶恶刻下皱纹的瘦削脸颊上,竟然奇妙地涌出一丝羡慕神情:“谁不知道三小姐和遥国太子之间的忠贞呢?那两个人心里除了彼此外再容不下旁人,只可惜……”
可惜他们是天下这盘棋局中太重要的两颗棋子,自由,可掌握的命运,总不属于他们。
白灏城对遥国兵力的估算十分准确,十万大军只是遥国放出的恫吓,实际上派到昭国来的只有四万人,且这四万人中有一半都是新役杂兵,战力可想而知。不知道是出于对战力的顾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易宸璟率军兵临梁施城下却不下令攻城,每天派人敲三遍战鼓做做样子,身为主将的自己则躲在将帐里一个人喝闷酒。
刚开始副将还兴致冲冲,认定易宸璟的做法是在迷惑敌人耳目、使其放松警惕,几天过后,这种毫无来由的信任变成了怀疑,又从怀疑变成了彻底怀疑,恨不得一天八遍催易宸璟下攻城令。无奈一个小小副将算是什么呢?易宸璟只作不闻,酒照样喝,觉照样睡,梦照样做。
“你若是觉得自己能与白将军一较高下就去吧,给你一万人,看你能带几个活着回来。”被催得紧了、烦了,易宸璟就掀翻桌子冷下脸,于是便无人敢吭声。
日子就在拖沓中一天天过去,天晴了又阴,雨下了又走,对峙漫长而枯燥。
打破这种枯燥的是来自遥国宫中的一道圣旨,得意了副将,却让易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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