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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万的机会,当世英雄豪杰千千万,严公子你姑且算其中之一,可真正能以侠者居之之人天下公认只有居士易一人,你可知为何?”他自问自答道:“人生来谁不想做英雄?无奈人在江湖生不由己,铁枪会的阴司,黄河帮的楚天错,包括史文天,年轻时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名声地位钱财美人,得到的东西越多,顾虑的越多,英雄也要吃饱肚子你说是不是?既然英雄难做,那就做个只手遮天的枭雄,不枉白活一世。”程不归说这话的时候红光满面,当年他是世上唯一被人称做大侠的人,英雄的荣光让他无尚荣耀,今日改头换面成为西域道上的枭雄称霸一方,他同样洋洋自得。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严灼心陷入深思,程不归接着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尚且如此,这片江湖难道还能大过天下不成?从古至今兴亡自有天数,江湖上越是混乱,就越说明到了太平无事的时候,严公子你瞧好吧,离天下太平已经不远咯。”
各门派二十年的厮杀让人苦不堪言,如今人心思定,洛河图或许真能为武林提供一个机会。程不归此话颇有先见之明,可他说这话难道就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的成分?严灼心轻轻一笑。
这时候茶来了,程不归满上两杯茶一摆手道:“公子请。”此时来一杯清茶加上程不归的雄辩排解心中郁闷,严灼心一扫心中的阴霾。饮下一杯热茶,寒意顿时排解几分,程不归边满上茶水边道:“大漠荒凉,公子不如留在采石城,等来年开春再回中原如何?”
严灼心看了他一眼,看来程不归还是对自己不放心,怕天玄阁把他的秘密说出去。严灼心想了想道:“多谢程庄主美意,我严灼心是个居无定所之人,真要是在白驼宫住上几个月,就怕在下好吃懒做,以后赖在白驼宫不走,要是那样的话,程庄主岂不是亏大了。”二人各有心事哈哈大笑出来。共同举杯再饮,严灼心拱手道:“有些事在下想请教程庄主。”
程不归道:“今夜你我开诚布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严灼心站起来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回头道:“我想问的自然是程庄主不愿让别人知道的,程庄主要是觉得为难,在下还是不问为好。”
程不归呵呵一声反问道:“程某还有什么秘密是天玄阁阁主不知道的吗?”
严灼心“好”一声走回到桌子面前道:“当年洛盟主和程庄主一样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何况泰仁山庄、落英山庄世代交好,程庄主和洛盟主又是结义的生死兄弟,洛盟主想要洛河图,开口就好,何必对泰仁山庄痛下杀手呢?”
程不归怒上心头冷冷答道:“世风日下,人心难测。”
严灼心仔细打量他一眼道:“二十年前那件事想必程庄主一刻不曾忘怀,当年的事,难道没有其他原因?”
说起二十年前的事,程不归道:“想当年洛树云也是江湖上顶天立地的汉子,我二人联手得到洛河图,为保武林太平决意在天下英雄面前毁掉洛河图他决无异议,可就在那以前,他并联合江湖上一些邪魔歪道攻入泰仁山庄,如果不是我把他当成兄弟,泰仁山庄不至于被他打得措手不及。”
这么说,当年洛树云对泰仁山庄下手也许是一时起意,其中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原因呢?严灼心想了想道:“程庄主,你觉得洛树云这个人怎么样?”
洛树云是泰仁山庄的死敌,程不归对他自然没有好话,“哼”一声骂道:“此人武功了得城府极深,做事不择手段,这种人能当上武林盟主,真是武林中最大的笑话。”
字字句句何其毒辣,程不归心里的狠可见一斑。严灼心没有经历过那种痛楚,不知道程不归心里的感受,不过,江湖中人有仇必报这是亘古不变的天理。
程洛两家的新仇旧恨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严灼心感兴趣的是这件事的始末。想了想,严灼心坐下来笑道:“洛河图在程庄主手里二十年,想必程庄主已经参透其中的秘密,要不然程庄主怎么舍得交出去。”
程不归哈哈大笑一声道:“程某本以为天玄阁阁主严灼心有什么过人之处,原来严灼心和世人一样迂腐。”严灼心不解其意,程不归喝道:“若论财力,洛河图当中固然有金山银山,可我白驼宫富甲一方,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论武功,程某不才,不敢说天下无敌,说世上罕逢敌手不足为过,在程某眼中,洛河图不过是白纸一张,二十年前没有做完的事,等报完仇以后程某一定会做。”他停了停不屑的道:“严公子,你太小看程某了。”
程不归此言不像是信口开河,钱财地位,如今他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黄金之城繁华一日,程家荣华富贵就会源源不断。比起洛河图当中的那座虚无缥缈的金山,程不归比别人更清楚什么是最重要的。怪不得当年程不归能被世人称做大侠,怪不得今日程不归能在西域闯出一番天地,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严灼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程庄主料事如神,怪不得那么多江湖中人都被人你牵着鼻子走,不过......”严灼心停下一笑道:“程庄主能在当年那场大火中死里逃生已经让人很意外,在下实在不解,程庄主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是如何避开落英山庄的眼线,是如何来到西域,又是谁替程庄主销毁你还活着的证据的呢?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程不归呵呵一声道:“天玄阁阁主果然名不虚传。”
严灼心拱手道:“在下就这点爱好,在下的好奇心程庄主不会不满足吧?”
程不归道:“既然说开诚布公,程某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停了停愤愤不平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泰仁山庄虽然在那场大火中毁于一旦,可那时程某在江湖上还算有些名声,能为程某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几个,效忠泰仁山庄的人也不在少数,洛树云难道都能赶尽杀绝不成?我当时就想与洛树云拼个鱼死网破,可伶少度、少依尚年幼,我死不足惜她们该怎么办?洛英山庄气势正盛武林归心,整个武林都在寻找洛河图的下落,程某不得已只好远走大漠。”程不归见严灼心听的入神,满上一杯热茶又道:“严公子请。”严灼心坐下来细细品来,程不归站起来徘徊着道:“当天夜里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我被洛树云打成重伤昏了过去,他以为我死了,也是他急于寻找洛河图的下落一时疏忽,等我醒来时眼前看到的都是死人,大火很快将泰仁山庄吞噬,我真想一死了之......”说到这,他忍住了。二十年的摸爬滚打,程不归变得异常平静,哪怕说起当年血海深仇。他心平气和道:“苍天有眼让我活了下来,就是为了让我报这血海深仇,那一刻我是多想活下去,幸得一位高人相助,助我逃出火海。”严灼心一听心里一疙瘩,这么说程不归能活到今天暗地里确实有人相助,那个人会是谁呢?严灼心好生好奇。程不归道:“之后那段日子,那位高人替我照顾少度、少依,助我疗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些天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但我总算活了过来,可洛树云已经成为武林盟主,大势已去,我眼看着报仇无望,那种绝望旁人无法想象。”程不归停了下来,叹一声接着道:“又是那位高人劝我避其锋芒,不远千里护送我出关,前路茫茫,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活下去,哪怕十年二十年,我一定要找洛树云报仇雪恨以报那位恩公的大恩大德。”
程不归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严灼心听得后背发凉轻声道:“恭喜程庄主,今天你总算得偿所愿。”
程不归扑上来死死盯着严灼心大喝道:“所以,你应该知道任何人都别想阻止我报仇,和我作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目光中充满仇恨与压迫,让人不能不屈服。沉默良久,严灼心道:“程庄主不介意告诉在下那位高人是谁吧?”
不管怎么说严灼心到底是自己请来的客人,被这一问,程不归似乎觉察到自己如此咄咄逼人有违待客之道。他踱步走开道:“世间高手如云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那位恩公武功之高世所罕见,她若在世,天下第一非她莫属,我不知道她来自何方,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曾问过她,可她对自己的来历只字不提,又不图什么回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江湖险恶,也许她已经死了,也许她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过着济世隐居的生活。”
这就怪了,连程不归都说那人的武功天下第一,那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呢?不畏艰险千里护送程不归出关且不为所图,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傻子,这话说出来谁信?不过,正如程不归所言,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世上真有不少人不喜欢江湖争斗,找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潜心修炼,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这当中有多少绝世高手,就连身为天玄阁阁主的严灼心也不得而知。
不知道那绝世高手是谁,她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总该记得吧?不等严灼心问,程不归并答道:“那位恩公是位奇女子,我记得她有一枚桃花模样的发钗,脸上时刻带着桃花面具,身上穿的是绣着桃花的白衣,从她的声音、身形来看,不足三十来岁的样子。”
严灼心一听大惊,自言自语轻声道:“煞宁儿......”
倘若真如程不归所言,救程不归的人必是煞宁儿无疑。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严灼心虽然没有见过煞宁儿的模样,但与她相交还算颇深,从煞宁儿的身形来开,她不过二十出头,而那个救程不归的女子,如果她活着,少说也有四十来岁,年龄上显然不符。
从程不归的描述来看,那奇女子和煞宁儿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那女子是煞宁儿的师傅,也是阿云的后人。煞宁儿在找洛河图的下落,那救程不归的女子因洛河图而出现,这未免太巧了点。如此看来,煞宁儿寻找洛河图的下落,是为了保护洛河图,保护阿云的秘密,这样说来,许多事情并迎刃而解。不过有一点严灼心想不明白,如果那女子救程不归是为了程不归手中的洛河图,她为什么不向程不归开口呢?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当时不是最好的机会?
这个故事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严灼心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他真想问一声,谁能告诉他这二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侠女阿云到底有没有其人?洛河图里面到底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只有煞宁儿能给他答案,下次见到煞宁儿时,不管如何他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程不归和他说了那么多二十年前的旧事,还讨了程不归一杯大红袍喝,聊了这么久,今夜并到此为止吧。严灼心见好就收拱手笑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在下知道程庄主那么多秘密,还望程庄主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多谢程庄主的茶,在下先告辞了。”严灼心站起来往门外走,迈开脚步又停下来转头道:“长安马场的杨关山杨老爷子想必程庄主不陌生,他眼下就在采石城中,程庄主怎么没有邀请他到白驼宫来共聚朋友之谊?”
程不归站起来呵呵笑道:“杨老爷子富甲一方谁人不知?二十年前我们就是朋友,不瞒你说,眼下白驼宫和长安马场之间还有生意往来,只不过他不知道是在和程某做生意罢了,今日程某邀请的都是江湖上的人,杨老爷子是个生意人,江湖上的事自然与他无关。”
严灼心道:“程庄主别忘了,洛盟主是杨老爷子的妹夫,你觉得杨老爷子能坐视落英山庄大难临头吗?”
程不归哈哈大笑道:“商人一项见利忘义,程某做的是顺应天意的事,杨老爷子聪明,不会逆天而行。”
严灼心又问道:“程庄主觉得杨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不归笑着答道:“严公子,有些事你我心照不宣,长安马场号称从不过问江湖中事,事实是否果真如此,你我心中有数,程某这些年在商场行商,懂得不少道理,在这生意场上,不是什么人都能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兜里挣的,杨老爷子为人精明强干,下得了狠手,吃得了别人不能吃的苦,也能豁出身家性命,杨老爷子精于商道,怪不得铁算盘随便这么一摆弄,二一添作五长安马场金银百万。”
这话真是把杨关山说得一丝不挂,严灼心暗自发笑再问道:“那洛盟主的妻子杨柳青呢?程庄主觉得她又是什么样的人?”
程不归一听十分不悦,冷冷道:“严公子,你把程某当成什么人了?当年我和洛树云是结义兄弟,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懂,虽然我和洛树云有血海深仇,可我程不归是个男人,不至于拿个女人出气。”
严灼心道:“程庄主别误会,在下只是疑惑,杨老爷子怎么会把妹妹嫁给洛盟主呢。”
没完没了的问题,程不归有些不耐烦道:“杨老爷子是精明人,英雄美女天造地设,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说到这,停下想了想道:“当年我总觉得洛树云和杨柳青之间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一对恩爱夫妻怎么会貌合神离?这杨老爷子也挺奇怪,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嫁给了洛树云,却很少听说他去看杨柳青,到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的家事外人怎么好过问。”
程不归觉得不足为奇,严灼心却如临深渊。他心情忽然失落,如果把他现在所掌握的信息全都拼凑在一起加以揣测,得出来的将是个骇人听闻的故事。他不敢往下面想,但愿只是个猜测,但愿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想到此处,严灼心拱手道:“告辞。”于是匆匆退了出去。
严灼心一直怀疑当年洛树云突然对泰仁山庄下手,杨关山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说不定就是杨关山教唆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他故意在程不归面前提杨关山的名字,就是想看看程不归的反应,程不归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严灼心心中稍许安慰,他真希望这次是自己错了。
严灼心和世人一样,习惯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越是这样,事情往往往最坏的地方发展。商人见利忘义,长安马场有今日的辉煌,杨关山的为人严灼心多少了解几分。这次西域之行,似乎让人看到另外一个杨关山,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人就像一个谜,他就是个无底洞,让人永远捉摸不透。
很难想象杨关山这么精明的人,他的儿子却是个重情重义憨厚老实之人。严灼心心里藏了许多事,这些事他无处诉说,更不敢向杨少诚提起,就怕因此坏了他们之间的情谊。可是以眼下的情形来看,小鲤鱼越来越离不开杨少诚,小鲤鱼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严灼心身边就这一汪净水,他怎么忍心让小鲤鱼见到这么残酷的现实。
一抬头风云突变,西风肆意怒吼,一场大雪早在酝酿当中。想再多也无济于事,严灼心加快脚步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回到房间中刚反手把房门关上,程少依急匆匆推开房门闯进来。男女有别,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严灼心呆呆看着她。程少依笑嘻嘻问道:“严兄,你和爹聊什么呢?聊了那么久。”
有些事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干嘛说出来让别人和他一起失望。严灼心随口答道:“程庄主是做买卖的好手,我去问问他,天玄阁为他保守秘密,他能给我多少银子。”
程少依一听冷了他一眼,难道她还看不出来严灼心在撒谎不成。严灼心不愿说,程少依也不多问,坐下来问道:“严兄想要多少银子?”
严灼心哈哈大笑一声坐到她对面道:“白驼宫富可敌国,没有十万两银子就想封住在下的口,岂不是不给程庄主面子。”
程少依信誓旦旦道:“严兄好大的口气,十万两银子,就怕严兄没命花呀。”于是,二人一同哈哈大笑出来。
玩笑过后,严灼心道:“整个晚上都没有见到徐妙笔徐兄,程姑娘,你见过他吗?”
程少依道:“别说严兄你咯,我也没有见过那神仙,我猜他八成乘乱逃了。”
徐妙笔是什么货色严灼心最清楚,程不归犯不着杀他,这一天不见他的踪影,乘乱逃了是唯一的解释。至于他去了哪里,二人同样心知肚明。严灼心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徐兄呀徐兄,你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程少依接上话喃喃道:“咋们这位徐兄是担心自己活的太久,所以非要给自己找点麻烦不可。”
徐妙笔走了就走了吧,洛河图眼下在洛诗禾手中,徐妙笔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洛诗禾与白无常眼皮子底下把洛河图拿走。等他吃了苦头,他自然会知难而退。
安静了一会,严灼心道:“夜深了,程姑娘你还是回去吧。”
程少依一听脸色变得沉重起来,轻声问道:“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是吗?”
那时候她叫严少度,那时候还没有发生这么多事。常言道覆水难收,现在怎么可能回到以前?严灼心苦笑道:“程姑娘,之前的事你还是忘了吧。”
程少依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只是她没有料到,事到临头她是那样的心痛。分明是心碎的,却要装作强颜欢笑,程少依看着他道:“严兄,以后只怕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你能陪我多聊会吗?”
程少依的目光让人无法拒绝,严灼心打算明日就走,今夜或许真是的她们最后一次把酒言欢。聊着聊着夜渐渐深,二人忘记时光流逝,相遇离别仿佛就在一瞬间发生的事。任它江湖纷乱,任它虚情假意,她们之间的交情是不会变的,就像大漠中的沙子一样永恒。
聊了很久以后,程少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严灼心心情很是平静,他轻轻抱起程少依将她放在床上,以免寒风打扰她的好梦,为她盖上被子。看着自己在乎的女子入睡,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五里镇那天晚上的事时时浮现在眼前,严灼心不是君子,可他知道,那样的事只有一次,能和程少依成为朋友是人生一大幸事,没有必要把朋友变成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严灼心推开门走出去,不知不觉中外面下起大雪。放眼望去,采石城一片寂静祥和,他幸运的成为这场大雪第一个见证者。严灼心伸出手去,雪花落在掌心,他期盼着这场大雪下得再大一点,同时在此刻祈祷,就让圣洁的雪花带走他一身的罪孽,他相信任何人都有颗向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