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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阁的规矩,为你们保守秘密,可叹的是这个世上还能被称为侠者的之人实在不多,程庄主此举无异于自损名讳,就算报了仇,日后让江湖上的人又该如何看他?”

    程少依感慨道:“爹的名声早就随那场大火烟消云散,倘若不是洛河图重现江湖,试问武林当中有谁还会记得泰仁山庄程家。”她忍了忍毅然决然道:“严兄,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发展到今天,我程家已然没有退路,杀母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程少依愧对家母在天之灵。”早知劝她无济于事,自己在这里振振有词,倒显得自己实在是自作多情,严灼心苦笑一声。程少依转头看了严灼心一眼道:“严兄,你我相识一场,多谢你对我的信任,你的好意我先领了,至于那些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那就免了吧。”她说完转身走回来,一拱手苦笑道:“严兄号称尽知天下事,劫走洛河图是我计划很久的事,这么隐秘的事你也能查到,在下真是佩服之至。”

    严灼心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整件事程姑娘设计得固然精巧,但也不是天衣无缝。”

    程少依挑了他一眼问道:“严兄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程少依想听,不妨和她说说,只有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他心里才会畅快些。严灼心苦笑道:“细说起来,程姑娘暴露出来的破绽不止一处,在下当你是朋友,对姑娘身上的疑点一直视若罔闻,这就正中了姑娘下怀,程姑娘心细如发,你知道洛河图重现江湖一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所以你把事情闹得尽人皆知,江湖上各门各派之人正在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番的时候,偏偏洛河图被人给劫了,这岂不是扫了大伙的兴,程姑娘你这一盆冷水浇下去,可想而知那些想得到洛河图的人是怎样的心情,当然,你不会让事情就这样结束,谁让我爱多管闲事呢,要不然姑娘你也不会把事情扯到我身上。”

    程少依叹道:“连累了严兄真是不好意思。”

    严灼心哈哈大笑道:“程姑娘说这种话,反倒是在下不好意。”严灼心道:“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程庄主对二十年前发生的事都能既往不咎,三年前大鹏王把妹妹嫁给你大哥,那时候我就知道程庄主迟早要找洛盟主的麻烦。”

    程少依一听解释道:“我想严兄一定是误会了,大哥和嫂子她们是两情相悦。”

    严灼心看了她一眼道:“两情相悦也好别有用心也罢,你是这样想的,你能保证程庄主是这样想的,你能保证大鹏王也是这样想的?”洛河图的诱惑力程少依亲眼所见,严灼心这一说,她不敢往下想,心里七上八下的。严灼心见她脸色越变越难看,一笑安慰道:“当然,这不过是我的一面之词,事实是怎么样的你比我更清楚。”程少依当然希望事情不像严灼心说的那样,她相信程少度和蓝月是真心相爱的,脸色又露出笑容。时而愁上心头,一转眼并又喜上眉梢,这样女子的心都是善良的,她只是年轻气盛罢了。严灼心想到洛诗禾,其实洛诗禾也一样,她涉世不深,年少得名骄纵隆宠惯了,凡事想和别人争强好胜在情理之中,说起来似乎是自己对她太多苛求。想到这,严灼心回过神来道:“我以为没有人在泰仁山庄那场大火中生还,况且花依怒一直在寻找洛河图的下落,她几次三番让我帮她,可你知道,我不想她成为武林公敌,别的事我可以应允,但我却绝不会帮她查洛河图的下落,三年前那桩婚事轰动西域,能做大鹏王妹夫的人,就算不是英雄豪杰,必有过人之处,身为天玄阁阁主,要是连新郎官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岂不是太没面子了,所以我派人查了白驼宫的底细,也就是那时候我开始怀疑有人从那场大火中逃生,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已经被许多人遗忘,但不是毫无踪迹迹可寻,细查之下我发现有三个人侥幸逃生,分别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孩子。”之后发生什么事就不用再细说,程少依比他更清楚,严灼心停下来看着她。泰仁山庄惨遭灭门之时程少依才刚出世,她什么都不知道,感受不到那种切肤之痛,可从她脸色依然能看到悲伤。严灼心一声轻叹轻声道:“让我起疑的恰恰是程姑娘你。”

    程少依疑惑不解问道:“我?”

    严灼心点点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程庄主以洛河图为聘礼派人到洛英山庄提亲,在别人看来的确有和洛盟主重归于好之意,一桩婚事化解一段深仇,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可我派人查证的结果,除了程少依这个名字以外,程姑娘的身世却是白纸一张,就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他忍住片刻道:“程庄主为自己的儿子提亲自然是好事一桩,要是程少依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严灼心一笑道:“要是那样的话,程庄主的用心不是一目了然。”严灼心接着道:“这件事我只和辛捷楚一个人说过,江湖中人不明情由,自然只能被你们牵着鼻子走。”

    程少依微笑道:“老实说,这不算什么高明的计策,程少依是男是女派人细细一查就知道,不过,洛树云也好,其他什么人也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洛河图上,他们想要的只有洛河图,根本不会管别的什么,就算程少依是个像严兄一样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洛树云也不会把洛诗禾嫁到白驼宫来,他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何止于此,就算洛树云知道程少依是个女人,他依旧会装聋作哑答应这门亲事,先把洛河图弄到手再作打算。严灼心道:“这就是程姑娘的高明之处,姑娘行事大大咧咧,有时候刁蛮任性,有时候冲动义气,别人一看都以为你是没有什么江湖经验的富家小姐,其实步步都在你的算计当中,你说什么别人就信什么。”严灼心叹息不已道:“出现在黑水客栈的人都不是什么巧合,别人不例外,程姑娘你也不例外,其实一开始我就怀疑过你。”

    程少依皱起眉头温柔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让我跟着你?”

    严灼心小声道:“或许这就是缘分,江湖险恶,姑娘孤身一人行走江湖,把你一个人丢下怎能让人安心。”这几句倒是肺腑之言,程少依十分受用,心里感到一丝温暖。严灼心道:“我以为你和别人一样,只不过想借我之手寻找洛河图的下落,直到骆驼客栈那天晚上。”说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程少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严灼心问道:“你还记得那块马蹄铁吗?”程少依点点头。严灼心道:“虽然我和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可我深知姑娘为人庄重,当天晚上姑娘来到我房中第二天一早才离开,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败坏姑娘名节?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严灼心停了停道:“第二天一早,听说那个西域人被人杀了,好端端一个人,别人没有理由要杀他,从见到他的尸首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是被人灭口的,他是被我害死的,至于为什么会被人灭口,我想是因为那块马蹄铁上的几个字。”严灼心向前走了几步道:“白羊城白胡子,这几个字想必姑娘你还记得,知道这几个字的除了我只有四个人,徐妙笔连只鸡都不敢杀,别说杀人,老马、三娘退出江湖多年,我相信不是她们所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人是程姑娘你杀的。”严灼心转头看着她道:“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当晚姑娘一直呆在我房间中,你是想告诉我,你有不在场的证人,那个证人就是我。”

    程少依走上来道:“没错,人的确是我杀的。”

    一条无辜的人命,严灼心一咬牙痛心不已道:“虽然对你起疑,但那毕竟只是我的猜测,我知道盯着我的眼睛有很多双,我见过什么人,和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逃不过那些人的眼睛,那个西域人或许因此才被人所杀,这也是一种解释,关键的证据是那块马蹄铁,所以我要抢在所有人前面赶到白羊城找到白胡子,可惜还是被人抢先一步,我当然希望杀人凶手是煞宁儿,所以我找到煞宁儿,可她根本没有去过白羊城,那白胡子是谁杀的?为什么要杀他?”严灼心道:“白羊城只有白胡子一个铁匠,往来西域的人那么多,每天从他手里卖出去的马蹄铁肯定不会少,而劫走洛河图那些人不远千里从关外到河西做案,一定需要大批马蹄铁,只要见到那块马铁,他一定记得是什么人从他手里订购的,换言之,见不到那块马铁,他怎么确定买家是谁?如果别人想知道劫走洛河图的人是谁,一定会把白胡子供起来,恨不得他长命百岁,只有不想让人知道真相的人才会杀白胡子灭口,程姑娘,我说的对吧?”程少依不作声,严灼心道:“知道我手里有那块马蹄铁,知道白羊城白胡子这六个字,又不想让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急于杀人灭口,细数之下这样的人能有几个?白胡子是蓝月杀的我猜的没错吧?”严灼心看着她。

    程少依道:“是,是我让嫂子去杀白胡子的,当时事情还没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我更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洛河图是我派人劫走的。”

    她倒是敢作敢当,当然,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任何事。严灼心道:“是啊,姑娘所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要不然,以大鹏王的行事风格,天下镖局早就被夷为平地。”他解释道:“洛河图重现江湖只是一颗火星,半道上被人劫走看似给那些严阵以待的人泼了盆凉水,实则火上浇油,引得所有想得到它的人都来争夺,世间拖得越久,死的人就会越多,那些人的火气就越大,程家这时候再把洛河图交给洛树云,那些为此付出巨大代价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河图落到洛英山庄手中之人怎会甘心?加之江湖中人对洛树云武林盟主之位早就不满,这场争斗恐怕不能幸免,程姑娘无疑是给洛英山庄和当年那些见死不救之人准备了一个火坑,不管是谁,这些人一定会争先恐后的跳进去,程家就可以这样不知不觉报了当年灭门之仇。”

    程少依道:“严兄果然聪明,这些人我恨不得一个个亲手杀了他们,让他们争来争去自相残杀已经算便宜他们的。”

    如此手段,谁敢说程少依不聪明。严灼心接着道:“当初程姑娘、易兄和雅娜被十二生肖帮追杀误入兔王谷,程姑娘的坐骑却把龙王吓得望风而逃,不是那匹白马有多吓人,而是白马的主人龙王实在得罪不起,鱼肠曾查到有人出三万两银子让十二生肖帮去劫洛河图,龙王贪财不假,不过他更爱惜自己的性命,他知道沾了洛河图十二生肖帮绝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婉言拒绝,他明知道劫走洛河图的人是谁,为什么不愿开口呢?他同样知道只要他不开口,别人就得求着他,反之他一开口,只有死路一条,他还是打错了算盘,风灵镇上江湖中人为了争夺龙王拼得你死我活,程姑娘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亲手杀了他。”回想起风灵镇上的事惊心动魄,严灼心道:“姑娘杀了龙王难免让别人怀疑你在杀人灭口,其中对你怀疑最深的是十二生肖帮,我一直觉得奇怪,是什么人要杀马王,为什么事到临头又决定放他一马,现在看来都是姑娘所为,一定是马王无意间了发现姑娘的秘密,你没有对他下手,是因为他对你照顾有佳,你念他一份情。”要是让马王知道真相,不免让人心寒,事情都已经过去,不提也罢。严灼心道:“至于是什么人劫了天下镖局的镖?”严灼心一笑道:“我想,没有人会料到,在落雁峡劫走洛河图的人其实是沙漠飞狐那伙人。”

    程少依一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灼心道:“直觉。”他顿了顿道:“龙王不敢去劫天下镖局的镖,所以姑娘就找了红狐狸,红狐狸要想在大漠中占据一席之地,不得不讨好大鹏王,要是姑娘开价不菲,加之蓝月亲自上门相求,这岂不是天上掉下个为大鹏王效力的机会?红狐狸是聪明人,他知道做这件事风险不小,他必须为自己找条后路,他先派人散布谣言,说沙漠之狐要血洗五里镇,之后让姑娘到五里镇等他,他将劫来的洛河图交到姑娘手上,顺便血洗五里镇,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严灼心“哎”一声道:“可惜红狐狸高兴的太早,易兄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他得知沙漠飞狐将要血洗五里镇,早就在五里镇等他,刚巧鱼肠追查袭击天下镖局那伙人的下落也赶得到五里镇,红狐狸再狡猾又怎么能逃出他们两人之手?红狐狸被鱼肠所杀,沙漠飞狐被人剿灭,这正好帮了程姑娘的你大忙,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程少依道:“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严兄你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严灼心悲从心生道:“如果不是鱼肠,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他告诉我,伏击天下镖局的人出关之后并消失得无隐无踪,恰好沙漠飞狐出现在离关外不远的五里镇,我相信这不是巧合。”一件看似简单的事环环相扣,最后变得夺人性命,严灼心恨恨不已道:“程姑娘整个计划滴水不漏,如果不是这趟采石城之行,我几乎不敢相信整件事情都是有预谋的,就连老天爷也在帮你,似乎一切都在顺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

    程少依喝道:“这世上的事情,一般靠天意,一半靠谋划,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洛树云为人歹毒,连老天也在帮我们程家,那就怪不得我程家心狠手辣。”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就像程少依所说的那样,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事曲折离奇,离不开程家人的精心谋划,更离不开天意。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种话听起来让人难以置信,严灼心心中却一阵凉意,今日他所见的一切难道不是天意所致?天玄阁可以为江湖上的人保守任何秘密,可所有的秘密都像一颗火苗,纸里包不住火,所有的阴谋都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所有的公道都有昭昭之日。

    严灼心暗自发笑,他穷尽心思探听别人的秘密,得到的是一个江湖无道义的结果。他困在天玄阁当中,也困在所有秘密当中。江湖浪子,这四个字看似一种洒脱的情怀,其中恐怕不免有几分对世事的无可奈何和冷眼旁观,甚至于冷嘲热讽。难道这不是一种逃避?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这二十几年算是白活了。然而,一个人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难道接下来的二十年他还要困在这些秘密当中?严灼心情绪有些失控,天玄阁阁主,小公子严灼心,这个身份让他沾沾自喜多少年,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憎恶自己。

    该让他知道的,不该让他的知道,桩桩件件严灼心都知道,这样一来也好,她们之间再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程少依认真的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话是严兄你自己说的,我程家人要找洛树云报仇没人阻止得了,谁敢阻拦就是和我程少依过不去。”她凶巴巴说着挑了严灼心一眼道:“严兄,说到底这是程洛两家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要是从中作梗坏了我程家的大事,你我之间只有你死我活。”

    分明是她把自己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如今怎么又说事情与他无关?严灼心遗憾的看着她道:“程姑娘......”

    他刚一开口,程少依手一伸,从袖子中滑出一把匕首指着严灼心咬牙道:“严兄,不管怎么说你我朋友一场,今天晚上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没有办法和爹交待,我只能亲手一刀杀了你,等我程家的大仇得报,我再以死向你赔罪。”她说着,泪水在眼角打转。

    刚才说得好好的,怎么转眼就非得刀剑相向不可?严灼心心里一阵刺痛急道:“程姑娘,天玄阁有天玄阁的规矩,出了这道门,今天晚上你我之间说过的话我绝不会向第二个人说起。”

    程少依喝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我们程家因为信任别人付出的代价还小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江湖上都传遍了,听说洛树云要把女儿嫁给你,你都要做洛英山庄的女婿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怪不得她要散布那些谣言,原来她担心江湖上的传言是真的,怕严灼心不会到采石城来。有些事严灼心百口莫辩,他忍痛问道:“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程少依哽咽着,泪水落下来,她不忍心杀严灼心,并将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严灼心大吓扑上去道:“程姑娘,你别做傻事。”

    程少依往后退几步道:“你别过来......”

    严灼心停住脚步道:“好,你先把刀放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程少依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我?”

    严灼心绝不是信口雌黄,他点点头道:“我决不食言。”

    程少依道:“那好,我要你明日当着所有武林人士的面告诉他们,洛河图是你找到的,是你亲手送到白驼宫交个爹的。”

    严灼心一听愣住了,如果答应程少依的要求,不是让他撒谎吗?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样简单的。要是按程少依说的做,天玄阁无疑就和白驼宫站在一起,不仅不符合天玄阁的规矩,日后反而还会然程不归抓住辫子不放,贻害无穷。只是,他答应的事决不能食言,现在再反悔不是自食其言?何况程少依刀架在脖子上不肯松口,程少依性格刚烈,不答应她的要求,她一点会做出傻事来,到那时追悔莫及。

    程少依果然是严灼心知音,知道拿自己来要挟严灼心最管用,她这一出让严灼心进退两难。左右为难之际,程少依道:“严兄你是骗我的是不是?”她一用力,喉咙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

    严灼心惊出一身冷汗高声喝道:“我答应你。”程少依泪珠一滴滴往下落,严灼心道:“我答应你,你把刀放下。”

    程少依一松手,匕首从手中滑落下来。严灼心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两人面对面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对方不动,纵使有千言万语就在这说与不说之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少依擦擦泪水低着头迈开脚步轻声道:“跟我来吧。”

    出门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往地牢方向走去。一路上她们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程少依答应放花依怒、袁虹二人走,她想先让严灼心见见花依怒,也好让他放心。老实说,程少依知道花依怒在严灼心心里的分量,她将花依怒抓来用作要挟严灼心的筹码不假,但她绝不会伤害花依怒,因为她知道伤害花依怒就是伤害严灼心。当然,她更清楚手里没有点筹码程不归不会相信严灼心,花依怒不算一点用处没有,有花依怒在手里,程不归这一关就能蒙混过去。

    答应过的事严灼心绝不会反悔,认真说起来,今日洛河图回到程不归手中,明日他还要想办法把洛河图弄到手去和煞宁儿换解药救阿彩,说来说去,这事他都躲不过去,不在乎多掺和点事。让他发愁的是花依怒,等见到她该和她怎么说?花依怒的性格他太清楚,这些年他说的话花依怒什么时候听过?不管和他说什么花依怒都不会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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