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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绾屏着呼吸，也不作声，就那样看着季以辰。他毫无反应，对那一男一女的呼唤置若罔闻。如此对视了半分钟，夏绾终于忍不住提醒，她指了指房中，“他们，是不是在叫你？”
季以辰轻轻“嗯”了一声，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依旧俯视着她。他唇角那若有似无的幅度，仿若在浅浅地笑着一般。
“那你不过去回应一下吗？他们好像生气了……”夏绾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许是这样仰视的姿势，让她不太舒服。她慢慢起了身，尽量保证自己的视线与季以辰的视线相差的不要太多。
“十几年的恭维，换来今天一日的趾高气昂，他们对我的反差，自是吃惊到愤怒。可愤怒又如何，愤怒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因为…已经太迟了。”季以辰笑着，可他说话的语气诡异，夏绾从没有听过他这样说话。
对于季以辰的话，夏绾似懂非懂。
“他们…是季商集团的另外两位股东吗？”季以辰既然都把绝密文件给了她，那也就是不怕被她看到这些内容，所以她便也这般直接的问着。
“是。”季以辰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了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问。
“那…为什么你对他们的态度那么的糟糕？你明明不是那种不礼貌的人。更何况，你面对的是与自己在同一条利益船上的人。”
季以辰：“同一条？不，很快，这条船上就不会再有他们了。”
这条船上…不会再有他们？夏绾顿感凉意。
这是商场之中的尔虞我诈吗？新零售实施在即，季以辰就准备踢开那两位神秘股东了？
想到自己，想到夏氏，想到未来…夏绾的胸口就如同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自己，夏氏，如何能说不是与他在同一条船上的呢？他对待十几年的合作伙伴，尚且如此，那么他对自己，对夏氏又会如何？榨取完所有利益之后，弃之如敝履吗？如同她最初所考虑的那般？
不知为何，今日想到这点，那种悲伤的感觉，竟是比当初想到这点时，呈百倍的，更加难以接受。她明明已经看得很开，可为何在接近真相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痛……
是啊，就是心痛，那是一种能让世上最坚强的人流下眼泪的神奇痛觉。
这般想着，夏绾的眸中便也不知不觉地染上了悲凉之色，如珍珠般的泪水自眼睑滑落，逗留在下巴处，迟迟没能滴下。直到下一颗泪珠，顺着泪痕滑下，两颗泪珠融合，这才坠落在地。
季以辰的眸中闪过片刻的失措，他伸手拂去夏绾脸上的泪水，“怎么哭了？”
夏绾回了神，这才感觉到自己竟是哭了。她的脸颊早已被泪水湿润，眼眶热热的、酸酸的、红红的，长长的睫毛，几根几根的被泪水凝固，纠缠在一起，这便是梨花带雨般的哭相吧。
是啊，她怎么哭了？想到自己以后的下场，会与那两位股东一样，便不禁触景生情吗？
夏绾后退了一步，脸颊离开了季以辰手心的触碰，别开脸，“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