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睐,受封为二等翡翠骑士,荣耀返乡,难怪沙威廉会喜欢。她放下书,才看到书下面还有一个黑色厚壳本,翻看原来是日记,沙威廉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
这本日记是从去年上半年才开始写,所以只有三四个月的内容,顾忌以前的日记本被他收起放到别处了。日记中虽然记录是生活琐事,但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压抑的难受感与悲观思想,他描述自己的弟弟有多努力的练习剑术,父亲的指导如何如何严格,就像当初对待他时一样,他曾为弟弟担心,担心他与父亲的关系因烧书一事而闹僵,云片羽不知道烧书事件,但感觉一定很严重。同时,日记中还写出家中拮据的经济状况,戴纳男爵夫妻如何节衣缩食度过难关,这让云片羽对这个落魄的贵族家庭背后的故事了解了一二。
云片羽往后翻,发觉其中有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父亲去世,哀’,之后,日记停了三天,然后就是这样一段话。
‘我心意已定,既然命运要给我苦难,那么唯有承受,方伯主教坚称我会成为一颗照耀光明殿堂的星辰,那么我就去做,这不是为了荣耀我主光明神,而是为了我的家人,我的母亲和弟弟,倘若光明神比命运之神仁慈,他一定会保佑我,顺利的抵达圣西凡尼,成为骑士。’
云片羽‘啪’的合上日记,这是沙威廉在临行前的最后一篇日记,那时的他,刚从父亲去世的阴影中走出,刚决定了向命运低头,年轻单纯的他没有料到,命运比他以为的,更为残酷,简直是残忍。
云片羽放下日记,视线再次转动,定定落到了靠墙另一侧的大型衣柜上。她走去,打开衣柜,里面从左到右,整齐有序的挂着各种外套、衬衣、长裤,按照场合以及颜色深浅摆放,从出息宴会游园沙龙到出门访友逛街再到日常家居,颜色从纯黑到银灰、暗绿、宝蓝、浅棕等等,而下方的抽屉里则放着贴身衣物、袜子、手套等,领结和腰带、胸针等物件则放在另一个抽屉。
云片羽拿起一件烟灰色的羊绒大衣,款式是去年的但保养的极好,想象着沙威廉穿着它出现在人前,看起来是那么稳重又成熟,长卷的浓密黑发用白丝带束于脑海,额前的一缕刘海搭在右眼上,他的脸颊挂着温和的微笑,言行举止彬彬有礼,纵使在豪华绚烂的宴会上,也是一道醒目的风景。
云片羽把大衣放在鼻子上,用力嗅着,让残留的某些气息因子进入鼻腔,她记得沙威廉的气息,像冰雪和松柏,又像岩石与甜酒,所以那是一种冷冽中又充斥着草木的新鲜生机,以及醇厚的苦涩中又有一丝丝甜腻。
他留给她的吻也是,像掺杂了洋甘菊、风信子的热咖啡。
令人怀念。
清澈的泪水划过脸颊,她把脸埋进衣服里倒在床上,就这样,在死去恋人的房间内,在对方曾经睡过的床铺上,她紧紧抱着他的衣服无声哭泣,哭得背脊微微颤抖。
然后,光与暗自动在她周身汇集,很快,凝集成了两条鱼的形态,它们各有一米多的长度,黑白色的双鱼一左一右环绕着悲痛的云片羽,黑与白的光芒,温暖、厚重的,覆盖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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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云片羽的精神中突然得到了一个消息,是楼下的赤火发送过来,这种精神联系能让双方模糊的感知自己身处的情况。现在赤火的精神信息是一个提醒消息,于是云片羽立刻站起来,再次开启了‘窥视之心’。
一股精神力急速在整个男爵府邸中横扫而过,很快就捕捉到了一道模糊到几近透明的身影,如同玻璃折射光线那样难以觉察,也只有在精神印象中才能发现,在外人眼中根本看不到其人。
透明身影的行动既敏捷又悄无声息,简直就像是气球一样‘飘’过了走廊,不仅门口的守卫没有发现,甚至云片羽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进的宅邸,这会儿他正穿越偏厅进入某间书房,在里面东瞧西看一会儿就出来,然后,再往别的房间奔去。
云片羽关闭窥视之心,转头望向在几秒前出现在房间内的赤火。
“别闹出动静拉。”她说:“把他带去我的房间。”
赤火默不作声的开门走出去,周身浮起一层薄薄的红光。
云片羽也返回自己的房间,赤火到是更早一步在里面等她了,他的右手像拎野猫般领着一个身材瘦小的蒙面人。
他把这个擅入者重重扔在地板上,无需担心声响,云片羽已布施一个黑暗结界,它具有防御、隐蔽和隔音的效果。
赤火双手交叉在胸前,又站回云片羽的座椅身边。
云片羽越来越对这位不爱说话却办事牢靠的护卫满意。
加西快速上前在蒙面人身上搜查了两遍,只搜出了两把匕首和一个小袋子,袋子里面是五色小药丸。
蒙面人惊恐的看着整个房间的光亮转暗,直到加西扯下了他的面罩。
不认识。云片羽坐在床铺边缘,翘腿,说道:“说吧,你是谁?我今晚心情不好。”
男人靠墙躺着张嘴不说话,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因为他的下巴被掰脱臼了,还有四肢也是,这当然是赤火干的。
加西得到云片羽的允许后,为他接上了下巴。那男人活动一下嘴,那么惊恐的说:“求您开恩,我干这行也是混口饭吃而已。我才进入您家就被您的守卫抓到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还什么都没有偷到手呢。”
“你是来偷东西的小毛贼?”
“是的,美丽的小姐,可是我保证我没有在您府上偷到一件东西,真的,都怪我贪心,我是受不了穷才想干这个来钱快的行当,现在我深深的悔悟了,求您不要将我送交官府,小姐,您是这么美丽,您的善心也一定跟您的美貌一样,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停,你瞎话编得挺溜的。”云片羽打断他:“到戴纳府上偷东西,谁信?半个城的人都知道戴纳府穷得连家具都快当完了,还有什么可偷的?而且在贵族府邸行窃罪加一等,受鞭笞与砍手之刑,你也敢做这不划算的买卖?”
“这个、我是看这家府上的守卫少实力也不高,才冒险进来的,别的大贵族家的守卫都是四级战士,我不敢去,所以才来这里碰碰运气。”
“还编,你的实力也不俗啊,暗系?”云片羽才不上当。
闻言,男人收敛起伪装的恐惧表情,他反问:“你也是?”
“你不能感觉到吗?”同系体质的人,一旦学会了魔法元素的运用,就能在近距离内互相感应彼此。这个盗贼被带进来时,云片羽就感觉到他身上溢出的一点点暗元素。
“小姐,既然我们是同类,你能否网开一面,放我离开,我保证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放了你?可以,”云片羽身体前倾,语气加重的说:“但是你必须交代是谁派你来的,要你来戴纳家里做什么?”
“没人派我来。”
云片羽定定看了他一两秒,弹个响指:“加西,用刑。”
“等等等等!你怎么不多问一句就要用刑啊?”
“我多问一句你会老实交代吗?”
“……”
“用刑。”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盗贼看见那个矮小带头盔的仆人靠近,开始脱他的鞋子,他不明白,但他明白,他不能明白的事情往往会更恐怖。
“你叫吧,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云片羽从戒指里抽出一根电棍递给加西,而她又兑换出两副手铐将对方的手脚拷牢,算加一层防护。
之后,她就带上兑换出的MP3耳机线,播放起流行音乐,躺到床上看书出了,对于满室回响的丝丝电流与惨叫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