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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宁昭云的目光，慕容叹并不躲避，只是冷静的回望着她。然而面前少年的双眼之中，并无任何其他的情绪，除了漂亮的黑色，再无其他。
慕容叹赤红色的瞳孔之中，藏着无数深邃的情绪，在其中暗涌。他这前半生，因为这一双眼睛，都背负着妖孽的罪名，憎恨、厌恶、恐惧、歇斯底里。他所见，皆是这样的情绪，只是今日，他在面前少年的眼中，什么都没有望见。
因此，慕容叹竟然觉得有几分紧张，他突然很想知道，少年接下去说的，会是什么。
然而此刻，宁昭云已经放开了手，转身去包袱前，开始翻找。
“你这样，依旧很惹眼啊。”宁昭云一边翻找，一边说道。
慕容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宁昭云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开场，果然也是觉得这样的眼睛，是妖异之状？
然而不等慕容叹转身准备离去，宁昭云已经找到了工具，捧着一堆瓶瓶罐罐来到了他面前：“这些，可以暂时改变你眼睛的颜色。”
慕容叹看着那些瓶子，有几分抵触，望着宁昭云的神色，也有几分冷意。
然而不等他开口拒绝，宁昭云就已经带着几分强硬的坐下，拧开了塞子：“这样的伪装不会太久。”
“你想要怎么做？”慕容叹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进一步的动作。
“街头打铁匠若是造了一把破剑，会遭人耻笑。可是若名满天下的剑客，若是握上了一把破剑，却会遭来多方面的忌惮。你觉得，我想怎么做？”宁昭云只是抬头，语气不疾不徐的说出这番话。
“天下人都有着狡诈多疑的劣根，利用好了，不过区区一双赤瞳算什么？”她笑道，眼底漾出的却是一片讽刺，“这药水没有什么副作用，只是刚开始会有些疼。”
慕容叹握住她的手，缓缓松开，仰着头，任由眼中被滴进冰凉的液体，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烧灼般的疼痛。
然而他依旧仰着头，保持着姿势，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只是眼中的赤红色，仿佛被融化了一般，从他眼角，溢出一行血泪。
而后再睁眼，除了眼眶有些发红之外，他第一次见到镜中，瞳孔黑色的模样。
宁昭云坐在桌前拿着杯子饮茶，见他看向自己，于是笑道：“今日且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得启程回京。”
……
第二日，众人都已然骑在马上，走到了江州城外。身后是无数江州百姓，还有人群最前方，脸色灰败的江州师爷，作为县令身旁的一把手，自然参与了无数肮脏的交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新任的县令已经在前来的路上，前来做接替的工作，这段时间之内，还需要有人主持江州城的这一屁股烂摊子。至于逃跑……如果他能够从此在这个国家中销声匿迹，现在逃跑，摘除罪名，也是可以做的。
一行人告别无数江州百姓后，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骑在马上，易将行突然扯过缰绳，向宁昭云靠近了些，将头上的帽子盖在她的头上。这举动令得宁昭云一惊，随后听这人压低了嗓音的声音：“本来就生的丑，这若是再晒黑了可就当真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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