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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清河,出外公差,自然这当家的就成了殿下的母亲了。大娘向来不喜欢他们,长恭哥哥又不在府里,还是不要太大动静为妙啊。
郑儿挂着眼泪问刘先生要不是要去外面请个大夫,她就这么一个先生呀,书没读好还把先生气得晕倒,郑儿委屈得好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刘管摇了摇手,说:“你家先生就是染了风寒,还痢疾了,身子一虚便晕倒了。你啊,去翠娘那里让她熬些补元气的清汤,记得,不要太荤腥的。”
“哦!”郑儿瞪大眼睛,蹦起来就朝门外走,看到窗台上似乎已经吓坏的呆呆的小羹,便顺手一揽塞到了自己的怀中,亲亲小松鼠,带着它去找翠娘了。
“小羹,你家主人一定是累坏了,别吵他,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吧!”郑儿觉得这几日韩先生不开心,连带着这小东西都瘦了一圈了。
刘管沉下脸色看着这卧榻的韩子高,原来前两日闹得邺城皇宫翻天覆地的刺客便是他啊!好个不知死活的毛头小子!
从洛阳往邺城的道上,山高水长。高湛躺在龙撵之上,任山路怎么颠簸,都只是沉沉睡着,任回邺城的人马走走停停,一直从日升到日落。子莫驭马走在马车一侧,轻轻拂起的窗棂帘子透出九叔那张静谧却失了生气的脸,让子莫的心越揪越紧,越走越不安心。
“安瑞,你给陛下喝的是什么药?怎么到现在还未醒?”车马劳顿,走了一日,已然出了洛阳地界,护送皇帝回皇都的将士们安营扎寨,安瑞带着随行御医又来给皇帝陛下切脉。
“长恭殿下,小的给陛下喝的是这位大夫开的方子,安神助眠的,可能是陛下这几日急急行军赶往洛阳身子乏了,所以。。。。。。”安瑞身边有个长脸塌鼻的老头,恭敬和子莫鞠了鞠,说道:“见过殿下,在下是随侍皇帝陛下的御医陶冶,这方子是在下开的,请长恭殿下不吝赐教。”
这酸腐的老头,大概是听到子莫置疑他的医术了,于是笑容满面先将了子莫一军。
“陶大人,陛下只是哮喘又发作了,何以喝了你的药还未醒啊?”子莫问他。心想着这皇宫里的御医便一个个贼溜溜得和成精的老泥鳅一般,郭书槐这样,这陶老头也是如此!
“启禀殿下,陛下的症疾的确是由着满洛阳的牡丹盛开,花粉飞尘惹得身子不适哮喘发作,不过这只是表症,若是陛下不是心头有郁,还有其他伤处在身,旧疾不该这般严重的。”陶老头不急不缓说道。
“其他伤处?哪儿啊?!”子莫倒是急了,话说完,安瑞古怪看了看他,让子莫猛然记起了些什么,脸色尴尬。
那老头骨碌碌转了转眼珠子,满脸狡黠回道:“这个。。。。。。陛下龙体,依下官推测嘛。。。。。。恩,该是车马劳顿,又食了荤腥之物,于是起了热毒,这个。。。。。。“
“行了!你好好调理陛下的身体便可,本王不懂那么多医理,你治得好便行!”子莫大概都知道这御医要说什么了,挥挥手让陶大夫上马车给高湛切脉去了。
脸孔一阵燥热,心中五味杂成。他说过自己不会再回邺城了,可是高湛在那晚庙会之后得了急症一下病倒倒是让他手足无措间心中更是愧疚难当。
他不欠高湛的,这愧疚感着实是多余得很,可是。。。。。。
“你要回邺城?!”慕容冲知道此事,脸色骤变。
“是,陛下这病来得迅疾,我要亲自送他回邺城。斛律将军要同时防守睢州与洛阳,无暇抽身,我得把他安然送回去。”子莫就那晚的事情和慕容冲解释了好几次,可惜,慕容公子似乎耿耿于怀,始终心事重重。
“你。。。。。。还回洛阳吗?”慕容冲问他。他看得很清楚,高湛对他决然不是简单的叔侄之情,长恭也该是明了,可惜,这多情的兰陵殿下对谁都是狠不下心肠。
“你呢?你往后会去哪里?对了,关于洛阳的战功,我一定上奏给朝廷,给你和。。。。。。”
“你知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慕容冲突然倾覆着身子盖住了那张薄薄的冰凉的唇瓣,浅尝碾磨,慕容冲一向倨傲,可他此刻充满了不安和沮丧。长恭要走了,好像也带走了他的魂魄。他自视坚强冷硬的性格,如今却软弱地差点让他哀求出来,求这个人别走啊,他受不了。
天地苍茫,似乎他走了,又是无处落脚。
“凤凰。。。。。。”这是子莫第一次这样叫慕容冲,慕容冲不由愣了一下,有双臂膀牢牢拥着他,耳廓一热,那人的唇瓣贴上。
“无论沧海桑田曾几何年,我此生认定的便是你了,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倾诉衷肠,这话从那一向寡淡的高长恭嘴里说出来,慕容冲的胸膛擂动得如同惊雷炸响。
“长恭?!你说真的?”
“当然。”
“你不觉得我慕容冲声名狼藉,我。。。。。。”
“我同是男子,你和我在一起怕是会被世人指摘得更是不值一文,到时候你会后悔吗?”子莫反问道。
“不会!粉身碎骨,不忘此誓。”慕容冲红着眼眶,牢牢抓着那人的手,皇天后土,情意昭昭。喜极而泣,那双漂亮的凤眼染了痴情,让子莫不禁合了双眼缓缓吻上。。。。。。
“殿下,殿下!”安瑞跑到了子莫身边,叫着他。
“啊?”子莫出神间被人唤回了魂魄,定睛一看,是安瑞又跑回来了。
“何事?”
“陛下醒了,到处找殿下您呢。”安瑞大概是寻遍了整个军营才发现这兰陵王正对着流淌的溪涧发呆呢。
“知道了。”子莫应了一声,回到高湛的马车旁,那陶大夫正背着药箱下了马车,朝王爷施了一礼,便又走了。
子莫作揖回礼,挑开马车幔帐,明黄的床榻上,高湛微微笑着,他支起了身子,勾勾手让他过去。
抬腿上了马车,子莫坐在那床榻旁,这御驾的马车极大,前方是八匹高头大马拉着,里面坠着珍珠玛瑙,只是里面飘着药味,不然当真是香风四起,奢华如同皇宫的内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