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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后的弥留之际。
“走,尘叔陪着你,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了。”
“好。”
花辞闭上眼睛任由洛柒背着自己从窗户跳上屋檐,伴着耳畔的风声陷入昏迷。
诚如逸尘先生所说,她再度醒来,人已经到了国师府。
“去后院......”
在后院那片花海前,洛柒停下了脚步。
花辞望着眼前那颗参天的榕树,忽然看到那一袭红衣的身影,对她回眸一笑,似乎还看到了魂栖对她招手。
“嗯,我来了。”
花辞从洛柒的背上下了来,慢慢的走到榕树下,伸手触摸她眼前的人影。
“呵……”
扑了空的花辞嗤笑了一声,用手来回摩挲了一番榕树粗壮的树干。
她还记得当时魂栖给他的惊艳,也记得他两颗虎牙显露出的天真,犹如昨日的记忆,想不到已是深入骨髓。
花辞缓缓的倚靠着树干坐了下来,望着漫山遍野的花草,哼起了记忆中的小调,惬意的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肆无忌惮的回忆与魂栖的点点滴滴。
花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旁边的树干已经换成了风轻念,而天上也是一轮弯月,满目星辰。
“真是美啊!”
花辞感叹着。
风轻念的眼中有些许灼热,甚至是悲伤弥漫。
“我曾经与魂栖也最爱在这棵榕树下看日落西山,看斗转星移,想不到再看到这景象,一转眼时过境迁。”
花辞听着风轻念的话,莫名的竟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看到两个翩翩少年肆意的躺在树下,或嬉戏打闹或仰望天空。
风轻念伸了伸手,一只萤火虫落在了他的掌心,他孑然的一笑,下一刻那萤火虫已经失去光芒。
“其实这世上没有什么长身不老,不过是比旁人活得久了些罢了,但这代价……”
花辞装作起身扶了下他的手臂,那只萤火虫也随着她的动作飘然落入草地,她抚了抚身上的灰尘,打趣道:
“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说自己活得久了,你还真是气人呢!”
风轻念也扬起了一如既往的笑意,起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花辞。
看着她苍白的面庞,风轻念突然伸出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假如知道你会爱上魂栖,那在南凌的那次宫宴,我就不该扮作国师出现,也不该让魂栖知道我不想你死的事实。”
风轻念话落,垂首吻在了花辞的额头上,轻柔而又珍惜。
“来生,请爱我。”
花辞浅浅一笑并未回答,而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死后,将我埋在这棵榕树下,我知道……他会来这里看我的。”
“好。”
风轻念收回手洋洋洒洒的给了她一个微笑,转过身独自向山下走去,他知道花辞余下的时间,需要的只是她与魂栖的回忆。
花辞又重新依靠树干坐了下去,听着耳边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听着蝉声阵阵,想念苏敬尧,想念魂栖。
直到铺满大地的金色,给她的世界同样镀了一层金。隐约的她嗅着熟悉的花草香,只觉得魂栖还在她身旁。
而不再陷入回忆的她,平静而安详,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随着一片梧桐叶从天而降,花辞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里浅声呓语道:
“希望……不会再有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