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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野棠嫌二胡的乐调有点悲,就跟瞎叔说:“叔,我给您伴个唱咋样?”
瞎叔说好。
二胡响起,侯野棠开唱:
王二姐那个坐北楼哇好不自由
二哥哥不回来,我要把卦占呦
我把那小小的卦盒拿在手哇
三个铜钱放在里边
摇了三摇晃了三晃
倒在桌面扫一番哪
一个字儿来两个背儿
俩背儿一字是个单哪
二姐一见心有气
拔下我的金簪要画圈
我大圈画了三十六哇,
小圈画了六十三
三十六,六十三
九十九个还是个单
画不出二哥张廷秀哇
搬个梯子我要上天
上天抓住月下老儿
抓住你的胡子把嘴巴子扇
不是夫妻别给我们配呀
叫我们孤的孤来单的单
……
侯野棠学的王二姐本来就不伦不类的,尤其唱到那句“上天抓住月下老儿,抓住你的胡子把嘴巴子扇”的时候,语气就跟个妖孽怨妇一样,有多少个月下老儿也不够他折磨的。
瞎叔就被逗乐了,说:“你要真敢在台上这样唱呀,非被台地下大姑娘小媳妇们用白菜帮子把你活埋了不可。”
侯野棠一脸欠抽:“叔,那是她们喜欢着我呢!她们要是看不上谁,别说白菜帮子了,半眼都懒得理你。”
瞎叔:“说也奇怪,从小我教你唱了那么多段子。你咋就记得这一段呢?”
侯野棠:“谁知道呢?叔,您说我是不是有点早熟?”
瞎叔就无奈的笑:“是有点这倾向。你个臭小子!是不是成心逗你瞎叔乐呀!”
侯野棠也贱白白的笑:“您天天乐呵着,我才开心呢。”
瞎叔忽然想起了什么,用手来回摸了摸二胡的那两根弦,说:“你娘在的时候,她也喜欢这一段儿。”
侯野棠不说话了,本来笑着的脸渐渐沉了下来。他一直不愿意回忆有关他娘的一切事情。曾经他也不只一次的听村人讲过,他娘很年轻的时候未婚先孕怀了他。但却没人知道让她娘怀孕的那个人是谁。
那时侯野棠的爷爷奶奶还在,可不管怎么逼问,侯野棠的娘就是不肯说孩子他爸是谁。这一家子受尽了村人的闲言蜚语。
等侯野棠生下来的时候,爷爷和奶奶一股火病倒了,前后脚的相继离开了人世。据说自那没多久,侯野棠的娘也开始变的神经不太正常了。经常有人看到她虐待还是婴儿的侯野棠。有一次这娘俩差点被火烧死。还是被瞎叔救下来的。
那次之后不久,侯野棠的娘就淹死在村头的池塘里。据说是自杀的。从此,瞎叔就背起了侯野棠这条小生命。
所以,一直到现在,侯野棠一直拒绝回忆跟他娘一切有关的事情。在他心里,这世上只有瞎叔是他的至亲。瞎叔就是他的亲爹亲娘。
瞎叔:“野棠,明天一早跟瞎叔去给你娘上个坟吧。”
侯野棠:“……”
瞎叔:“这件事上,从小到大,瞎叔都没为难过你。明天你就听瞎叔一回,去看看你娘吧。”
侯野棠真不想去,但这么多年来,的确这是瞎叔第一次让他给娘上上坟。他不忍心忤逆瞎叔。最终点了点头。
村子西头有个小岗子,上面孤零零的埋着一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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