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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但跑一会儿就会回来看看金蟒还在不在。在的话,她就继续到处乱跑,不在的话,她就急得团团转,急得不行了还会哭。所以金蟒常常待在同一个地方,一呆就是许久。
小黑熊很喜欢收集东西,比如蜂蜜,比如无花果,比如又苦又硬的叶子,奇奇怪怪的,有时候腐烂了也不知道扔掉,金蟒只好替她善后,看到什么要腐烂了就清理掉。
白虎岭上的生灵们都觉得很奇怪,因为金蟒都已经快要修炼出人形了,小黑熊却是一副灵智都没开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金蟒终于修成人身了,但小黑熊也已经长成大黑熊,然后渐渐步入熊生尽头了。
白虎岭的灵气虽然比其他地方浓郁许多,但小黑熊迟迟不生灵智,寿命也不会比其他地方的黑熊长到哪里去。
她的皮毛变得稀疏了,不再有光泽了,也不再那么活泼好动了。
金蟒化作人身,他穿着金色的袍子,和小黑熊记忆里的一样漂亮。金蟒看到小黑熊眼里的光,就知道她会喜欢他这个样子。
金蟒不再修炼了,他陪着小黑熊度过最后的时光,那个喜欢漫山遍野收集奇奇怪怪东西的人从小黑熊换成了金蟒。
这一年的冬天到了,金蟒带着小黑熊冬眠,但他没有睡,因为他知道,小黑熊快要不行了。
但小黑熊还是熬过了这个冬天,在第二年的春天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间,以及金蟒。
小黑熊最后在那个山洞里睡着了,金蟒坐在她的旁边,确认她真的睡熟了,才离开。
在离开之前,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春天,小黑熊出生在春天,也为了他而止步在了春天,如今,又睡在了春天。
他说:“你就叫望绣好了。”
等金蟒离开后,一个穿着黑色骑装的女人出现在了山洞里,她扶起黑熊,将自己的内丹渡了过去。
黑熊肉眼可见地恢复了最漂亮的时候,一身皮毛油亮水滑,看着就惹人喜爱。然后慢慢地,黑熊变成了一个小女娃。
“你是谁?我……我又是谁?”
穿着黑色骑装的女人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她撑着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你叫望绣,我……我就叫见秋罢。”
望绣眨了眨眼睛,带这些不谙世事的懵懂,但好似听明白了。
见秋说到:“好好修炼,以后才能见到他。我……我先走了。”
说完,不再等待望绣的回应,便迅速离开了山洞。
她已经快要变回原形了。
可能要重新修炼一回了。
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山洞,低声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山洞里的望绣还处在困惑的状态,她以后要见到谁?为什么要见到那个人?
可是这么想的时候,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
丢了什么呢?
没等她想明白,几个春秋就过去了,她也修炼了一段时间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修炼,只是心里觉得自己是应该修炼的。
她在白虎岭又呆了很久,那个山洞成了她的窝,她不太舍得离开那里,因为那里似乎有一种令她感到熟悉和安心的气息。
有一天她听到林子里的其他妖怪说,很远的南方有一座天厥山,妖怪也可以去那里修仙。
修仙啊,不知道为什么,她把这句话听到了心里。
没过多久,她就和另外几个白虎岭的妖怪一起,结伴去了天厥山。
进入天厥山首先要过一个释空门,同行的妖怪说,过了释空门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然后才好旁无杂念地修仙。
望绣想,自己本来也就不记得什么事情,就算忘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的心里似乎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再不停地对她说着,不要忘记。
可是,不要忘记什么呢?
直到迈进释空门的时候,望绣也没有想起来。
那天刚好赶上木夭上仙去紫藤花处接弟子,于是新来的一批妖怪都成了他的弟子,他在把他们带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双很熟悉的眼睛。
干净剔透,像是秋季的天空。
他不由问到:“你叫什么?”
那个女弟子摇了摇头,脆生生地答:“我不记得了。”
木夭才想起来,刚进天厥山的弟子,是要师父赐名的。
他淡淡地说:“那你便唤作望绣吧。”
接下来是带弟子去挑选本命法器。既是弟子挑选法器,也是法器挑选弟子,均需要投缘才可。显而易见地,没有法器愿意选择望绣。
她是天厥山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没有本命法器的弟子。
木夭没有解释什么,只说法器是辅,自身的修为才是主要的,让他们回去好好修炼。
望绣看了一眼木夭,失望地走了。
她其实也没有想要法器的,只要木夭愿意给她的什么,随便什么,她就很开心了。
而且她总觉得,木夭应该穿一身金色的衣服才对,为什么要穿那么不起眼的土色呢?和他一点也不搭配。
天厥山上时间流逝得很快,望绣不喜欢修炼,只愿意到处乱跑,抓鱼、摘果子都不在话下。她和木夭没有太多交集,但她总是下意识地去关注和木夭有关的消息,即使只是听听,就觉得很满足了。
师父是她很重要的人。在天厥山的那段时间里,这大概是望绣意识到的最清晰的一件事情。
再后来,便是历尘劫。
只是望绣没想到,她的尘劫是那样的。
沈见秋在白虎岭拦下了她,然后带着她去了山神所在的那个山洞,想方设法,替她拿回了最初的那段记忆。
于是她第一个想法便是找到金蟒,见秋告诉她,金蟒在天厥山,然后陪她一起去了天厥山。
在看到金蟒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替金蟒挡下了那一剑。
也是在那一瞬间,她历完了尘劫,想起了所有事情,包括天厥山上的那些。
她确实失了气运,所以才会亲友离散,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甚至还有更多东西,也一并失去了。
但是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她护住了自己最在意的人。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问题不该有统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