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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营生?”
“我如今在江州当鱼牙子,权且卖鱼度日。”
张顺这人和他一母同胞的兄长不同,两人原本在浔阳江上一起讨生活,兄弟二人演一出双簧,诈骗渡江客人的钱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道扬镳了,张顺改行做了鱼牙子,张横却变本加利,直接做起了谋财害命的水匪。
想到此处,李瑾问道:“以哥哥的本事,怎么只做一区区鱼人?”
张顺说道:“不瞒二位兄弟,往日里我与同胞兄长在浔阳江上找些钱财。我弟兄两个,但赌输了时,我哥哥便先驾一只船,渡在江边静处做私渡。有那一等客人,要省些钱财的,又要快,便来下船。等船里都坐满了,我也扮做单身客人背着一个大包,也来趁船。等船摇到半江里,我兄长歇了橹,抛了锚,插一把板刀,却讨船钱。本合五百足钱一个人,便定要他三贯。却先问我讨起,我假意不肯给,我兄长便把我掀下江去,排头儿定要三贯。那客人一个个都惊得呆了,把出来不迭。都得足了,却送他到僻静处上岸。我自从水底下走过对岸,等没了人,却与兄长分钱去赌。那时我两个只靠这条路过日子。”
说到这里,张顺面上颇有惭愧之色,接着说道:“只是后来兄长变本加利,要将客人身上钱财洗劫一空,稍有不合意处,不问良善,就要杀人,我劝阻不得,又不忍心,加上母亲往日时时劝我,我想着她老人家年事渐高,无人照顾,因此不再与兄长干这事儿,干脆在江州卖鱼度日。”
人哪有不犯错的时候,张顺的本性不坏,只是往日与他兄长张横混在一起,才走了歪门邪道,但他毕竟心中还有良知,听了老母的告诫,能与自己的嫡亲兄长划清界限,走回正途,殊为难得。
李瑾说道:“昔有周处除三害,改过自新,哥哥知错能改,倒也不见得比那周处差到哪去。”
“兄弟过誉,只求良心能安而已。不说我了,那位徐宁哥哥得了什么病,几位兄弟不远千里来此求医。”
阮小七口快,将李瑾如何上东京取林冲的家眷,徐宁又是如何遭受牵连之事说了,张顺听后,既为山寨中兄弟生死同休的深重义气感动,也对高俅、王晋卿的无耻行径不齿。
三人在这说着话,安道全和徐宁也从后堂转出来,李瑾上前问道:“神医,我兄长伤势如何?”
“官人不必担心,令兄之伤再由我治伤两三次,按方用药,半月后当可痊愈。”
“多谢神医!眼看也到了吃饭的时辰,若不嫌弃,便由我们兄弟做东请神医吃酒,如何?”
“这……好吧,既然官人如此盛情,那我就不推辞了。”
几人带上张顺的母亲,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先开了一间上房,让老人家去休息,然后几人就在楼下喝酒吃饭。既然请人吃酒,李瑾等人也不隐瞒,将自己的身份对安道全说了,安道全已经有所猜测,倒是并不十分吃惊。席间说起徐宁身上的伤势,安道全说道:“似徐教师身上这般伤势,最是麻烦,不知有多少人就是丧命于此。”
都是江湖上行走的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受伤,张顺问道:“先生可否详解?”
安道全说道:“这样的伤口若是能及时处理,一般来说不会有大碍,若是如徐教师这般拖延的话,可没几个人能挺过来,至于其中缘由嘛,我也说不大清楚。”
李瑾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我倒是曾听人说过,这世间有一些极微小的事物是我们的肉眼看不见的,人体种种病症多由此而来。”
这话一说,众人都提起兴趣来,安道全这样的医道高手更是兴致盎然,问道:“这说法倒是有趣,李兄弟快说说。”李瑾便将自己学到的关于微生物的生物学知识说了。
安道全眼都不眨,仔细听李瑾说完,听完之后,闭目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睁眼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古人诚不欺我!”说完,竟然起身向李瑾躬身行礼。
李瑾赶紧将他扶起来,说道:“先生何以行此大礼?”
“今日听了你这一席话,解我往日不少疑惑,若能吃透了,那便是一生受用不尽,我的医术也可再上一层楼,此可比传道大恩,你当受此礼。”说着,又要下拜。
李瑾赶紧拦住他,说道:“先生何必如此言重?李瑾不通医术,这些东西与我而言也就无甚用处,先生医术能再进一步,造福的却是万千病患,如此大礼实在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