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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既然干不了一开始就乖乖吃你的干粮去,免得现在来拖别人后腿。
还有,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答应了我,如果做不好耽误大家工作,可是要罚石珠的。”
他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把佣兵们的言论当个屁一样放了。
衣衣有些吃惊,倒不是坚信管事不需要忌惮佣兵,而是从管事的言行中可以推论出来:哪怕受人鄙夷,脸皮丢到地下给人踩,此人仍然坚持算计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啊?
她自认进入商队后一直循规蹈矩,还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小格子房里,不与外人接触,按理说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得罪一个人到他非要给自己下套?!
这不科学!
衣衣简直要一口老血当空喷出来,莫非又是那倒霉体质作怪?
显然,这句话的无耻程度也把佣兵们镇住了,当即空气中就是一静,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视线专注、热烈得顾不上掩饰。
莫名尴尬的气氛静静流淌,像是把时间给抽走了,所有人就着这个姿势定格。
衣衣相信,如果眼睛里的火焰可以实体化,自己和管事一定会被这热烈的视线烧死。
偏偏这时的管事依旧淡定,只眼神催促而带着淡淡威胁意味。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下车干活,他们也是起哄,那时的管事也很形容,权当自己聋了。
不过衣衣非常清楚,那时的他是因为无比明白这些起哄的人都是吃多了闲的,在找乐子,不接口倒也便罢,他们觉得无趣就会放弃。
一旦接了,惹出某些人兴趣来,还不知道要闹什么妖呢!
那么现在呢?
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保持着这样的坚定?
是觉得自己脸皮薄,受不了佣兵们其实带着善意的嘲讽,会被挤兑得宁愿饿死也辞工不干?
——如此便是自己先放弃,他掐头去尾一番捏造自己违背承诺,打肿脸充胖子非要做能力所不能胜任的,便可以洋洋得意了。
还是认为自己做不到,哪怕脸丢尽,至少目的达到了?
衣衣越来越好奇了,
这两条路,她哪个也不选,谁让这副年幼的躯壳下住这个成熟的灵魂,偏偏还是个虽然没有见过大风大浪但也不至于被几多小水花给吓着的灵魂?
谁让她曾经受过宫大师魔鬼训练,不说绝对完美,至少也是熟能生巧?
便是分配到自己身上的任务明显强人所难,她有亦信心交一个完美的答卷。
于是,衣衣很淡定地道,“好。”
居然承认了做不好要罚石珠?
地中海管事眼睛蹭的一下亮了,他的目光变得火热,看衣衣的眼神像看着一株可以给自己招财的摇钱树——宝贝宝贝,快到我怀里来。
那视线里带着贪婪,带着垂涎。
可奇怪的是,衣衣居然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厌恶,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后,她以并不太标准的姿势双手握着大长刀,后退,助跑,一跃而起,大长刀精准地劈下,刷刷刷几乎把长刀舞成残影。
明明握着那样重的东西,身体却轻灵得好像乘着风的燕子。
毫无疑问,那是轻身诀。
若说身法还比较明显,可以被看出来,那她第一次实践——把大力拳融到刀法上,在场之人便仅能看出,她在乱打一气。
虽然盯久了却又带着和谐的韵律节奏,可这感觉实在太浅,太容易被人忽略过去,也着实不像衣衣能耍出来的,于是,大家都有志一同地当自己看花眼了。
不少人已经在为衣衣默哀,有老成员私下里“眉目传情”,大致说着“唉,又有一个人被管事坑了,他那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朽木不可雕也,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傻乎乎地往坑里跳,蠢啊蠢啊!”诸如之类的话。
半个小时后,他们惊掉了一地下巴,恍然有种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的感觉。
分明从动作上看不出利落劲儿,可剥下来的兽皮就是那么完美。
可能有人觉得好的兽皮除了要完整,最好厚薄度一致,但衣衣不这样想,就像有些地方适合笔直的线,有些却适合带着一个个弧度又显得无比自然的曲线。
对衣衣来说,该厚的地方厚,该薄的地方薄便尽够了。
于是,这剥好的皮子就好像是沿着凶兽的躯体曲线揭下来的。
这样的掌控力出现在一个小孩身上,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能相信?
而且,她用的时间还这么短。
再来看第二摞,雪白还沾着点点肉丝的骨头整齐码在一起,每一根都比成年人五双大腿加起来还粗,若是拿来敲人,肯定一敲一个准。
数一数,如果有对这类野兽了解的,肯定会惊讶的发现,它支撑全身的大骨——脊梁柱一般的存在,都被衣衣一个不落找出来了,还非常细心地剔好、码好。
服务水平简直了。
最后一摞的鲜肉也是,连着肌理割下来的,结构基本没有被破坏。
可惜,是野兽,效果不甚明显。
若换成凶兽,这样做,可以尽量保证它体内灵力逸散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也就是说,这种割肉方式,其实可以加到储存一类上。
衣衣拿来练手的都是凶兽,已经习惯了。
这份答卷,谁还能昧着良心说一句不及格?
有反射弧短的,已经反应过来了,憋不住地笑。
笑地中海管事。
笑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分明刁难人,想把人坑进沟里,却偏偏让人家秀了一把厨艺。——刀功也算厨艺的一种。
有比这更气人的吗?
周瑜都被诸葛亮给气死了。
衣衣满意地放下大长刀,目光锐利地看过去,警报悄然拉响,对于莫名其妙就下套害自己的人,她不觉得对方可以立刻放下,然后和自己一笑泯恩仇。
仇上加仇才是正解。
可惜,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不,她又遇上了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