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恶人与学究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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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应该投胎成耕牛一辈子种地的。好在我生前对我母亲还算尽孝，阴间罚我投胎成蛇，现在又快死了。你娘家给你安排的第二个丈夫马上就要来了，你嫁过去之后，要好好对待他家里老人。阴间不孝的罪名很大，你千万要留神啊。”吕四媳妇醒了，看到屋角上有一条赤练蛇耷拉着身子看着她，吕四媳妇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刚想问这条蛇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屋外有敲鼓吹奏的声音，原来她再嫁的人家来接她了。赤练蛇在屋顶上跳跃数下，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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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有个老学究去亲戚家串门，待的时间晚了，就准备住在亲戚家。这时候亲戚家的女婿来了女婿是个无赖，跟人聊天，除了黄段子，其他什么也不会讲。老学究跟这个女婿谈不上话，互相之间也看不惯。老学究认为亲戚女婿粗鄙无文，亲戚女婿觉得老学究净爱装逼，俩人互相较嘴，都不爱在一个屋子呆着。亲戚没办法，只能另外整理出一间让老学究住。老学究心里美的慌啊，冲亲戚女婿显摆：怎么样怎么样，你不爱跟我住一屋是吧？你老丈人还得单独给我整理一间五星级大卧室住！年轻人就得多读书，你呀，图样，图森破！　亲戚女婿也不搭理他，斜着眼看他，还偷偷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新整理出来的屋子挺不错的，很雅致，又干净，屋里笔墨纸砚什么的一应俱全，还有不少小说可看。老学究坐凳子上，点燃油灯，写信准备寄回家里，恍惚间，看见有个女的站在油灯旁边，长得不算多么漂亮，但是气质那是相当不错。

    老学究知道她是个鬼，也不害怕，拿手指着油灯告诉她：“来都来了，别闲着，赶紧给我剪灯芯！（注：过去油灯的灯芯要时常修剪，否则容易熄灭）快去！不剪我可不管饭！”女鬼也是一叛逆少女类型的，心说你不是让我剪灯芯吗？剪你奶奶个卷！一巴掌就把油灯给拍灭了，拍完还冲老学究挑脸，洋洋得意：怎么样？老娘不伺候你！

    老学究这下可气坏了，直接拿手抓了一把砚台上的黑墨汁，狠狠一巴掌拍在女鬼的脸上，大骂道：“你等着！我给你脸上抹黑了做个记号，明天我就挖你的坟去，等挖出来你的尸体，我要鞭尸泄愤！还要点着了庆祝！”（估计这老学究年轻时也是一狠主儿）女鬼吓坏了，“呀”的一声消失了。

    第二天，老学究把这事告诉亲戚。亲戚说：“我们家之前有个下人死在你住那屋了，每天晚上都出来吓人（那你丫的还让我住？老学究心道）；所以从那儿之后呢，我们家只在白天留客人，晚上就把客人轰走了不让他住。这不是昨天没把你轰走嘛。你非得住我们家，也没别的地方可安置你，我想你学问道德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好马屁），那个鬼肯定不敢出来吓唬你。结果没想到丫的还是出现了。”老学究这才明白昨天晚上亲戚女婿为什么看着自己乐。

    以后的日子，每当有月亮出现时，这个女鬼就喜欢在院子里溜达，亲戚家人偶然也会碰见她，但是这个女鬼一看见人就捂着脸赶紧走。亲戚家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次偷窥女鬼，发现她脸上还有黑色的墨痕。按理说，鬼魂属于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老学究是怎么把墨汁涂她脸上的？估计那根本就不是鬼，而是山精野怪一类的玩意，借着死去女下人的外形幻化而已。

    《西阳杂咀》这本书也讲到过，以前有个叫郭园镇的住在山里，半夜，有个脸像大圆盘的人在灯下玩命眨眼。郭园镇多坏啊，直接在他脸上题诗‘久戍人偏老，长征马不肥’。很快那个人就不见了。后来郭园镇跟着砍柴的人闲逛，看见有块大木头上长着白木耳，长得得有人脸那么大，白木耳上题着郭园镇之前写过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