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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而战怀觉却也正巧将目光看向了她,那么得心有灵犀。
“来,来得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战怀觉一边冲安玫招了招手,一边对那女孩说道,“这是新一大队的安玫,已是枪术部的一员;安玫,这是我们协训会会长,霍明欣,霍会长。”安玫听罢,赶紧上前欠身问候道:“会长好,我是安玫,新一大队的。”边说边拼凑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来。因为她仍在分神思虑霍会长方才那一抹惊奇到底是出于何故,以至于一时难以肯定自己的表情是否做到了极致。
“呵呵,虽然话是老话儿,不过这个妹妹我的确见过。”会长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那笑声能瞬间传到人的心里。安玫也被那笑声感染,脸上的神情当即自然了很多。“你见过吗?”战怀觉轻描淡写地问道。“嗯,妹妹的飞器见识过的,好像是在武师的实训课上吧,对吗妹妹?”“啊?哎呀……见笑,让会长见笑了。”安玫忙谦虚道。“没有,真的很不错,而且并没有出全力呢。”霍会长不无认真地接着说道。安玫听了,诚惶诚恐之际,为她能洞悉一切而感到震惊。
慌乱之际,猛然间由手上所拿的自荐书而当即意识到了“救命稻草”,于是赶忙做出一副恍然醒悟的神色,转脸对战怀觉说道:“部长,这是我们大队的自荐书,写的人有点少,就十几张。”说着,尽量克制住手上的急切,将自荐书递了过去,中间还不忘不失尊重地看了看会长,见她仍是一副浅淡的笑脸相迎,瞬时间便觉得自己体统全无,像个在众人面前极力遮羞的小丑。安玫试图克制这样的感觉,可还是让此般感觉站住了脚,于是,她唯一的念头变成了一定要找回自己的体面。
战怀觉接过那一叠自荐书,随意翻了几张看了看后,点了点头便就递给了张显才。在那一刻,安玫觉得自己又被轻视了一遍。谁知一旁的霍会长突然开口道:“妹妹专攻什么,飞器吗?”安玫看着她一脸得真诚,心里被轻视的感觉当即消散了大半,便谦和地回道:“我真没特别喜爱什么,都多多少少地摆弄过,拿不出手的,会长。”“哦,这样啊,一看就是个全才的人物,而且还长得如此标致。”“哎呀,会长真会说笑,我哪是那个本事,要论标致,会长才是标致的人呢。”
不等安玫说完,霍会长便早就笑靥如花了,因为不论是谁都知道安玫那话是真心的。只见她走上前去,将安玫肩膀上的一点附着物扑打了下来,笑容不减地说道:“妹妹往后有什么需要姐姐我帮忙的尽管说,以后就叫我姐姐就好。”安玫听了,忙点头答应着,二人瞬间便好似熟络起来了一般。
从屋里出来,安玫满心仍旧洋溢着暖热的幸福感,就连自己如何出的门都已然忘却了。好似真就找到了一位亲姐姐一般,不过直到很久后安玫才得知,霍明欣仅仅比自己大了一岁而已。
回来后,当安玫跟伊雪谈起见到会长一事的时候,伊雪起初也是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安玫将其渲染得尽善尽美之时,伊雪才有了想见识一下的念头,不过也只是想见识一下能令安玫如此大加称赞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刚才你没在,他们又打起来了。”伊雪用眼神指了指一旁的黄搏漫不经心地说道。“为了什么,跟谁打的?”安玫看她这般不温不火,自己也不好表现得过于好奇,便也不动声色地问道。“不太清楚,好像还是因为他那把剑吧,没看到他现在死攥着呢嘛。”“那总得有个说法吧,借借用一下不是也行的。”“我想这屋里也就你能借出来。”伊雪翻了个白眼打趣道。“别瞎说,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就让他们用用不也能免一顿打不是嘛。”安玫听她又要拿自己开涮,当即再把话茬儿拉了回来。“呵!你还别说,方才在长廊上打的,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可就是死活不放他那把剑。”
说话间,战仕锦不声不响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这节是枪术。二人见状,便住了嘴不再说话。正襟危坐前,安玫偷偷冲黄搏扫了一眼,果然从他不得不抬起的脸上看到了几块淤青,心下不由得起了几分怜悯之情。
而因战仕锦的到来不得不将头抬起来的黄搏,第一时间去做的,却也是赶紧用余光偷瞄一下安玫有没有在看自己。于是,二人的眼光险些碰在了一起,不过,他们都心下明了,彼此间各看了对方一眼。黄搏为安玫的那一眼,满面羞惭,赶忙用手遮挡着脸上越加灼热的淤青,尽力用胳膊遮挡着整张脸。
战仕锦站定,钟声响起,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脑海里那个蹒跚的老人将钟敲完。钟毕,全场寂静,每个人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这般氛围下,黄搏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腰板隐忍着挺了起来,目视前方,眼神躲闪地注视着战仕锦。当战仕锦环顾一周之时,黄搏能明显的觉察出,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了片息,而那一刻,黄搏却只是看到了一张淡漠的脸。
“这堂课我们讲一讲枪术所需习练的基础身法。也许你可能都会了,甚至枪术也可能会那么几套了,不过在这里,就必须从头来过,因为要考虑那些一窍不通的人,他们也是交了训教费的,不能只考虑一部分人的水准。再者,这也不是我个人规定的,不论哪个科目,哪个大队,都是如此,明白吗?”众人齐点头应是。那些明显心有不甘的人,虽难掩脸上的失望,却也不敢说半句怨言。
“枪术助教你们是不是还没选?”战仕锦明知故问道。坐在前排的人赶忙纷纷点头,开口应答。不想战却接着说道:“那个不着急,先说我们的基础身法,术谱呢,一会儿王纯仁去术谱室领来,不用人手一本,那般简单的身法都要花很长时间去记的话,我看还是不练为好。”那些点头应答的人,瞬间连失落都好似成了一种奢侈,只得先着手于思虑所谓基础身法一事。
王纯仁为战仕锦能轻而易举地叫出自己名字而兴奋不已,只是一时找不到伺机彰显自我的出口,只恨不能猛地站起身来,告诉所有人自己会欣然领命的。在若有若无的嫉恨眼神地瞅视下,他只好选择用出分外炽热的眼神注视着战仕锦,以彰显自己被委派后的自豪感。众人看罢,眼神也就跟着炽热了起来。反倒是战仕锦扫视到了他的自豪,却又对那样的眼神颇有些厌烦。怎奈,却也只能用熟视无睹这一种法子来应对。
“有谁对枪术是一窍不通的?”战仕锦冷冷地问道。众人一听,吓得原本庆幸自己曾摸过枪的人赶忙做起了全新的自我鉴定。他们急切地想要决断出自己是否算是一窍不通,过多地,想来也是不想归纳为一窍不通的行列中去,可又在担忧自己如若默认了是有些基础后,会不会因这次的默认而有很难堪的那一天。
终于,一只怯懦懦的手举起了来。所有的目光扫向了那人,他羞涩地低着头,一只黝黑地手举过了头顶。感受着必然会聚焦过来的眼神,就连一旁的古寒都开始有些难为情起来,因为那人就坐在他身旁。“就一个吗?我看不见得吧。”这话果然奏效,那些犹豫不决的人,最终还是被这句话击溃了那道不甘的内心防线,又有几个人举起了手。“举就大胆地举,这有什么丢人的,你们都会的话,就不用来这里了。”这话即有鼓励的功效,又有安慰的效用。看出来的是举起手的人越来越多了,看不出来的,只单单黄搏,便在因此而对自己方才首当其冲的坦诚而有了几分大义凌然的感觉。
扫视了片刻,见再无人举手,战仕锦便又冷冷地说道:“把手放下吧,不会算不得什么,以后比别人多努力些就行了。趁着还有些时间,王纯仁去术谱室拿去吧,领个三四十本就行了,领来后你们先看看,下节课开始习练。”不等战仕锦把话说完,王纯仁便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站着听完战师的话后,便就迈着矫捷又不失深沉的步伐夺门而去了。
走在路上,王纯仁越走心里越没了底气,那份自豪感逐渐被忧虑所替代,他在想会不会像上次领飞器那般几经周折。若是真就吃了闭门羹之类的空手原路折返,无疑是在通告所有人自己的无能,那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情形。
好在基础术谱显然是极普通的物件,当术谱室的看管员木然且又冰冷地将一摞术谱“啪”地摔在王纯仁面前时,他甚至都开始在为这般轻而易举而失望,好似自己仅仅来抱一摞废纸一般。那因摔而四散飞起的灰尘,越发增填了这样的感觉。他本能地向后退了退,却又立马又忍住心里的嫌恶迎上了眼前的灰尘,是因为见对面的看管员那越加阴沉的脸色。
回来时,将那一摞“废纸”远远地抱离自己,一副厌恶的神色在脸上挂了一路,直到将要走近讲武堂之时,那份早已不知去向的自豪感,硬生生地被他唤醒了回来,急忙间“披挂上阵”,示于众人满脸喜色。
“发下去吧,如果觉得自己不用看的,就不要看了,想必以前也是看过了的,两人一本。”战仕锦悠然地将眼神从窗外转了过来,看了一眼王纯仁后吩咐道。说完,便又扭过头去,继续凝视着窗外。
等待中,有人不自觉地开始循着战仕锦的视线看去,那好像是在看训术场上的景致,而至于到底是在看谁,人们却是看不出的。等王纯仁来至黄搏身旁,郑重地看了看坐在里边的古寒,见他脸上没有任何举动,便就将一本术谱“啪”的扔在了黄搏眼前的桌面上。黄搏心满意足,更重要的是心神畅然,因为幸好没有发生古寒会跟自己争抢之类的事,如若那样,自己很可能是要没机会看了。
黄搏如获至宝地赶忙捧在手里观看,而心思却还是在一旁古寒的身上,怕自己会错了他的意,再因自己的“独占”而借机滋事。当终于得以确认他真是不屑于看的时候,才得以专心地看起来。
术谱上尽是些一看就懂的简单套路,黄搏也大多能看得懂,昔日也曾在父亲随意的宽泛训教中,舞弄过几式,如今见到术谱上成套路的招式,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即也就了然恍悟地串连出了一整条线。这使他有了些信心,暗暗畅快之余,不免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心中也不知是该感谢父亲对自己“一知半解式”的训教,还是该去埋怨。
不久钟声响起,人们看了看站在窗前的战仕锦,一种似曾相识的黯然神伤,而钟声让他猛地恢复了常态。一言不发地低头冲门外走去。武生们目送着他离开,然后习惯作鸟兽散的人瞬间重新点燃了讲武堂气氛,于是所有人也就恢复了常态。
黄搏看着他们,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因为自己没有像他们那般欢愉的条件,他们有枪,他们已经对即将演练的枪术套路胸有成竹,他们天生优人一等。于是他便情不自禁地开始搜寻“同病相怜”的人,获取些许慰藉。
不知为何,他首先去看的竟然是几个女孩。见他们显然没有自己这般失落,心里却也能够想出她们不会太失落的最合情合理的缘故,因为她们是女孩。为此,他反倒更加自惭形秽起来。而就连跟自己说话最多的阿鹏,也是有一条长枪的,一条险些倾尽家资所买来的长枪,于是,他心里越加失落不甘了。
不知是出于对长剑的保护,还是想要在枪术课上能延续那份安全感,最终黄搏还是决定带着长剑去了训术场。显然这在大家眼里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而对于他能否会遭到战仕锦的批评,却也是抱有那一份好奇与期待的。必然的,这也是黄搏的担忧。
于是长枪林立的队列里,只单单有一个人的腰间斜跨着一柄长剑,在尝试着阻绝来自周身人们的白眼跟鄙夷的同时,那一份忐忑让他不自觉的将剑身往身子上遮掩着。也许正是那些“看好戏”的神色加重了他心里的那份担忧,不过至少他也搜寻到了另一个跟自己有着同样担忧的人,自然是手上长剑的主人玉兰花。紧跟着,那一份无可奈何的愧疚感,在两人躲闪间还是会碰撞到一起的眼神中浮现出来。
战仕锦一眼便扫到了那一柄长剑,突地将一双冷厉的双眼盯向了黄搏,只这一眼,不仅仅是黄搏,似乎就连紧挨着他的人也都纷纷不寒而栗起来。黄搏心已跳到了嗓子眼儿,脑袋深深地低于胸前,好似在甘心等待着即将迎面“劈来”的训斥。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战仕锦将那样的眼神扫向众人,狠狠地咬了咬牙关,而后嘴上却隐忍地说道:“对于我们上实训课的纪律,我还是要强调一些。首先,不论是谁,都不能让我在枪术课上见到其他的兵器,当然,你要是非带不可,我也不会拿你怎么着,但你枪术术绩若能过关那算你的本事!当然,我也理解有些武生过于痴迷某种兵器,但是,我的实训课上不许带来,只准带长枪!没有,你也可以空着手来。那个武生,听明白了吗?”
此时的黄搏早已无地自容,就连那些幸灾乐祸的嘴脸他都已无暇顾及,心里的委屈同自责与羞愧分庭抗礼着。这时的他,是难以用言语来回应战仕锦的,不过,只他那被众目睽睽所观视着的那副“低头自悔”的样子,已然足够算得上是一种回复了。
战仕锦顿了片刻,对黄搏的默然认罪悻悻接受。随后,便宣布列队演训开始。东方宇被理所当然地叫到了前方,将为大家作以示范。与此同时,王纯仁终于领着几人将几十条长枪抱来,看起来这次又不是很顺利。分发完毕,东方宇冲众人抱拳施礼,便就足尖一点,长枪与人一同展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