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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偷偷给伊雪递了张纸条。上面冷冷写道: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吗?伊雪看罢,回写道:乖,别来烦我,姐姐我只想安静地待着……纸条传回,气得安玫直翻白眼,无奈只得再次写道:好吧,算我欠你的,你说是我去跟上边那王兄说好呢,还是你去施展下你的魅力?伊雪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明白她这话中意思,回道:不能老让我抛头露面吧,我可是个弱女子,还有,那厮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要跟谁换六个连座呢?我爱莫能助呀!安玫看罢,思索片刻回写道:你跟那黄搏商议一下,让他让一个吧,另外三个那王兄自会替我们解决的。
伊雪看完,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她,见她好似信心满满一般,于是也就只好换了张纸写道:我觉得你跟他谈会比我好很多,你不知道他已偷偷看你无数次了吧,也就是我,换作别人,早就嫉恨你了。安玫不耐烦地接过纸条,伊雪这般磨蹭让她颇不痛快,见她又是这等言辞,将纸条用一只手猛地抓作一团,狠狠地瞪了伊雪一眼。伊雪猛地朝后缩了缩身子,动作夸大的让安玫险些严肃不下去,好在伊雪赶忙给了她一个勉强答应的神情后,就侧过身去要对黄搏说什么。
“喂,干嘛老低着头呢,寻思什么好事呢?”伊雪冲黄搏一本正经地问道。“啊,什么?”伊雪无奈,只得又耐心道:“跟你商量件事儿。”黄搏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心跳不停地在加快。“什么事?”他问道。“就是……我们几个女孩想坐在一起,所以能不能跟你调换个位子?黄搏一时语塞,他在猜测这是不是她不愿跟自己坐在一起而找到的说辞,还是她想给某个人找个位子?于是假意将眼神随意地冲远处一扫,他想去看看古寒的神情,却又不好让伊雪看出自己是在看谁。只一扫间,他瞥见古寒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心下也就更加深信不疑了。不等收回眼神就问道:“那……跟谁换呢?”“那当然是我们六个女孩了,应该……应该是安玫跟你换。”伊雪眼神一转,看着像是真在思索一般,其实她是想用安玫来压他,她知道黄搏定不会驳自己心上人的面子。
果然,黄搏显出了犹豫不决的样子,倘若真是安玫过来坐,他是心甘情愿让的,如果这只是伊雪使的小心思,那他却是很不情愿让某人称合心意。伊雪知道,他这般神色就已经表示答应了,所以也就没再近一步说服,只是一脸微笑地等着他点头。
“那……好吧,就是我要坐安……安玫那里对吧?”伊雪如愿以偿,露出洁白的牙齿,冲黄搏高兴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古寒却因实在看不惯二人的窃窃私语,而毅然决然地走到了王纯仁身旁,面显怒意且语气阴冷地说道:“哎!给我调个座位。”且不说古寒这等神色让人心颤,就只是平日里英气逼人,露脸无数就足以让王纯仁对他敬畏三分,如今即便再听不惯他言语神情中的傲气,却也只会是客客气气地应对,一脸恭敬之情回道:“哦……那要跟谁换呀?”“姓黄的那小子。”“啊?!真巧,刚才安玫传过话来,说她要坐那个位子的,不止如此,她还要将她们姐妹几人一起安排在那一排座上呢。”王纯仁知道这并不是古寒想要的答复,所以语气中尽量表现地好似同古寒是一个阵营里的一般,好将可能招来的敌对转嫁给六个女孩。
古寒听罢,其实对这样的结果也是没有多大意见,只是此刻已经将自己的举止刻画到“覆水难收”的地步,哪能一下子“破愤为笑”,倘若随后人们见他的位子并无变化之时,那此刻的“大张旗鼓”岂不是成了“无功而返”?这且不说,就眼前那些正眼睁睁看着事态进展的眼色也是难以敷衍过去的。无奈,他只得咬牙坚持自己换位子的决心,神情不变道:“那就让我坐现在安玫的位子上去。”“那你也得跟姓黄的商量一下,我也是……”不等王纯仁说完,古寒便直奔黄搏而去。王纯仁瞬间惨遭无视,心里着实不痛快,只是忌惮那些看过来的“嘴脸”,不敢愤恨得太过明显。
“你要坐到那里去吗?”古寒用下巴指了指安玫的方向冷冷地问出,脸上显然没有了对王纯仁那般得目中无人,毕竟伊雪也坐在身旁,总是要表现得翩翩君子一些,而语气中确少不得要有些寒气,不然就失去了对黄搏的威慑力。果然,这稍显含蓄的威慑并没有完全镇住黄搏,只见他明目张胆地与一旁的伊雪对视了一眼。这一眼,足以让古寒觉得他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而是与伊雪“勾搭成奸”,所以不等黄搏回答,古寒便已是满腔的怒火,只是碍于场合,不然他定会将黄搏往死里砍杀。
“是……是的。”黄搏从伊雪的脸上看不出何异样或者独家指示,只好含混地回道。古寒强忍怒火道:“那我可否跟你换一换位子?”他预感到黄搏定会再次看向伊雪,所以眼神不住地在二人身上徘徊,见伊雪只是托着额头,手臂撑在桌子上,好似在沉思一般,这恰巧让他看不全她整张脸,所以就算猜到她与黄搏有眼色交流,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黄搏面露难色,眼神中透露着丝丝惊恐,急切地想要从伊雪脸上找到明确的指示,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否也是伊雪的意愿,就算他能够看出伊雪对古寒的追求没有显出太大的反感,可他还是不敢擅作主张成人之美,毕竟他也多少懂得些女孩矜持羞涩的性情。
伊雪首先是一段时间得“事不关己”,直到实在不想再看黄搏那心急如焚的神情,才终于将他期许的态度表露出来。黄搏见她只是将眼睛微微向上一翻,脑袋不着痕迹地朝一侧极快地摆了一下,只这些,就足够他领会了。黄搏当即明了,心里的为难之感虽豪无退色,可还是不计后果地开口回绝道:“不……不换了吧……”
对这样的回答古寒并不吃惊,他已猜出这多半是伊雪的意思,所以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不过心里却是将黄搏已归入在“你死我活”的阵列当中。站在伊雪面前的他低头认真地看了看,而伊雪依旧没有抬起头看他,无奈他只得嘴里冷冷地念叨着:“好吧,那就不换了。”这话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在跟谁说,他眼睛是在看着伊雪,而一只手掌却好似在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郑重地拍在了黄搏面前的桌案上,随后一个潇洒的挺身立直,走回座位。
武生们一片哗然,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去佩服黄搏的勇气,而过多的人应该是在讥讽他。他们看得出,古寒的那一巴掌如同是一出好戏的序幕,所以他们并不觉得古寒颜面尽失,也并不会对黄搏的胆量刮目相看,因为,接下来的“好戏”,多半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在嘈杂中,武生们交流变换着位子,有的是各怀心机,威逼利诱,怀恨于心,当然也有亲近交融,称兄唤弟,委曲求全……这些好像成了永恒,就连先前期盼的钟声都没能打断这一切。钟声响后,他们便更加随性地去商榷,去攀谈,去交流,去拉帮结派,去相亲交好。
等到第二堂课时,讲武堂里已有了明显的变化,他们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多与身旁改头换面的人殷勤赔笑,如同找到了失踪多年的亲人一般。除此外,当然也缺不了因成全他人,而惴惴不安地流落到陌生地界之人,那些脸上写满了担忧,顾不得去理会一旁同样一脸憋烦的人,只剩下在已成定局之地,坦白出自己的不满。
经王纯仁的编排,六个女孩被成功分到了一组,虽然这有失公允,不过他这是背负着诸多潜在的隐患,而尽可能地满足了女孩们的心愿。他也曾好心用纸条征询过安玫她们,如若一个组多数都是女生的话,在以后的训教生活中可能会很“吃力”。不过他得到的答案却是伊雪一本正经地反问:你瞧不起我们吗!弄得他好一阵懊悔,赶忙将她们的意愿付诸纸上。
孙二虎再次来到讲武堂时,端详了一番武生们座次上的改变,除了来回摆动的眼神,他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明显的喜怒哀乐。最后,他将眼神投向了王纯仁。王纯仁会意,忙不迭地将自己刚刚抄编完毕的组次表递了上去。
孙二虎看了一眼后说道:“你们几个女孩集中到一个组里了吗?”女孩们一阵惊慌,以为他要有所责难,这大庭广众之下,未免难看得很。而比她们更加心慌的则是王纯仁,他怕孙二虎知道自己这番利用“专权”之便,给女孩们提供便利,而换得好感之事,会阻碍自己的“仕途”。毕竟自己还没有被正式任职,所以深感此番作为风险之大。
孙二虎见几个女孩如惊弓之鸟一般,眼睛瞪得很大,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心下也就猜出了几分心理动态,于是只得继续说道:“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以后参与重体力的活动时,是要很吃力的,毕竟以后我们只会改变座次,不会改变组次的,你们现在被分到几组,以后也永远在几组里,你们确定要在一组里是吗?”女孩们相互看了看,然后纷纷面露坦然地冲孙二虎轻轻点着头,以示应答。孙二虎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又看了几眼之后便就将组次表放到了讲案的一边,不再理会。
“那个你们每个组之间除了尽快选出组长之外,还是要马上轮流做起讲武堂内外的清洁事宜,不要总让我看到这些地面上不干不净的。还有,我不得不提醒那几名武生,你们的训教费实在是该交了,过会儿如果有想去交的,就直接去觉醒阁找我。”走之前,孙二虎留下了这么一段话。
对于多数人来说,此刻心中有了一份惊喜,因为总算迎来了另一种出头的方式,虽然还是“十里挑一”,不过这显然是目前相对来讲最实际的目标了。倘若自己连个组长都当不上的话,难免自己都会瞧不上自己。而对于那些并没有处在有利位置的人,却是百苦难辩。他们曾寄希望于孙二虎,希望他能有所察觉座次中的侍强凌弱,仗势欺人,可他却只是稍稍地“可怜”了几个女孩一番就作罢了,这使他们很失望,顿觉前路越来越没有了希望。如今不止要担忧自己的仕途,更重要的,作为组里的“弱者”,显然就要成为别人仕途上的“垫脚石”了,而自己却只有无能为力地去接受,未免是最悲哀不过的了。
人群里,好似永远不缺乏“特立独行”之人。有人审时度势,以最快的速度去经过一系列的心绪流程,最后竟是拿出了最自然不过的阿谀奉承之状,在尽可能地巴结着单从体型上来看就属“强者”的那个最有可能当上组长的人。而作为一个连训教费都没交的“弱者”,黄搏的举止却好似是最坦诚地在表现着内心的不安,不同于某些人,仍旧在拼尽全力地表现出一副颤颤巍巍的勇猛神情来。而对于这些人,却是难以归门别类的,因为在黄搏看来,他们倒像是强者,而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他们既可怜又可笑。
最终,黄搏还是在万般不情愿下,鼓起了勇气冲门外走去。人们根本用不着为之茫然,因为一眼就看出他是要去干什么。所以,该会耻笑的人,终于可以耻笑了;该顿生优越之感的,总算为此慢慢找到了安慰。黄搏头也不回得一直往前走,头快要贴到了前胸上,看上去像是个在故作深沉勇士,这不免又让一些人气不打一出来。
晚上的风开始有了些凉意,黄搏感知着耳旁的风声,扑面而来的凉意,让他倒是真有了一种“大义凛然”的情绪滋生,还一度让他暂时忘掉了可能会到来的“灾难”。来至刀训师室,门并没有关,好像屋里的人也非常喜欢那一份凉意,让穿堂风尽情地吹拂着。黄搏有了个闪念,他在想此时的孙二虎会不会也有一番的“英雄气概”呢?
不等走至近旁,黄搏便看到孙二虎手上耍玩着一把有手掌般大小的小刀,小刀在每一根手指间流转,那娴熟的技巧并没有让黄搏有多惊讶,好像他就该有这么娴熟的技巧一般,又或许是他根本无暇去惊讶。
出人意料的是,孙二虎却首先将专注玩刀的心神游离开,然后转过身子面对着黄搏,给了他一个会心的笑意。黄搏心中顿时一阵慌乱,他不知道孙二虎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么一个微笑,就如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慌乱一样。他赶紧还以满脸的笑意,只是这笑意中有着不可名状的复杂思绪,就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出此刻笑容的混乱。
黄搏满心的愧疚还在,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义务首先开口说话,于是结巴道:“孙……孙师,我来交训教费的……”孙二虎听罢,赶紧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哦,带来了吗?”除了要维系在训教费问题上态度前后一致外,另一个让孙二虎不能再笑的原因,就是他不喜欢黄搏那个复杂的笑脸。他觉得那笑好似是在嘲讽一般,又或者是在觉得自己“玩世不恭”似的。
黄搏赶忙将早已攥在手上的碎银子奉上,而孙二虎却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将下巴往身前的桌案上一努,意思是让他放在上边。黄搏会意,立刻改变路径,放到了桌案上。“怎么会拖这么久呢?”孙二虎理所应当地询问道。而黄搏却也早已料想到会回答这个问题,低首回道:“家境不好……所以刚凑齐。”孙二虎听不惯别人在他面前吐苦水,也就没再接着问下去。既然已经交上来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而黄搏却也是因此而能够如此坦然地作答。
见黄搏还没有溜走的意思,孙二虎玩味道:“你是叫……黄搏来着吧?”不等黄搏作答,便又接着道:“黄姓可是个好姓呀,听说过天下第一黄仕隆吧,你们可是本家呢。”黄搏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孙二虎会平白无故地跟自己聊这些。而黄仕隆却又是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虽然他并不跟黄仕隆有多么熟悉,不过,作为曾经的天下第一,而且自己也姓黄,只这些,就会让其在心目中有了更加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如今黄仕隆早已没落,虽然英雄一时,可毕竟下场是千夫所指,所以此时孙二虎谈起他来,不知是何用意。
黄搏随声附和着,不知道该不该做出过多得“引以为豪”的神情来,表情拘谨着,心里备受煎熬。“好好努力吧,为你们黄氏一族再争口气。”孙二虎见他不是个会聊天的人,也就主动将话题作以完结。黄搏从他话中也听出了希望,于是赶忙作别道:“那孙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孙师不等把话听完,就连声应允着,好似也想尽快结束两人的交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