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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以奖励?”
“比如陛下可以为其封爵赐勋。”
“胡闹”、“荒唐”不待张平说完,下面便有朝臣喝骂道,“此举岂非公然卖官鬻爵,这要置我大汉威严与何处?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张平腹诽,这事我们的陛下和十常侍又不是没少干,反正都是卖,与其这钱进了十常侍私人的口袋,不如为公的好。当然,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张平根本不想说这个主意,他自是清楚,这话说出来,必然会被众臣非议。但是若是推说不知,一来寒了汉帝的心,二来国师的地位刚刚确立不容有失。
说白了张平能在朝中立住的根基一是靠着他一身术法,二是靠着皇帝对他的宠信,当然后者尤为重要。因此不管好主意坏主意,这时候只要让汉帝满意就好,至于朝臣如何想,对张平来说毫无影响。
因为在别人眼中张平就是一个幸进之臣,在这种有色眼镜之下,多数人都是排斥与他,就算他想要融入其他朝臣之中,也难得到这些眼高于顶的士人的认可,毕竟儒、道有分。更为重要的是汉帝绝不会愿意看见自己与朝臣过从甚密,作为一个幸臣,越在朝中处于孤立之势,越得帝王之喜,因为其所有的依靠只能是帝王,能被帝王掌控的死死的。当然作为重生者的张平知道之后的历史,审时度势之下,抱紧汉帝的大腿才是最好的选择。
汉帝听了张平的主意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又皱了皱眉,有些犹豫,毕竟公然卖官鬻爵似乎有些不好,这事私下里干也就罢了,摆到明面上来,始终不妥。
张让听了张平的主意倒是眼中精光一闪,上前奏道:“陛下,奴婢有个想法。”
“哦?说。”
“奴婢刚才听了国师所言,倒是觉得颇有可取之处,只是这封爵赐勋怕是多有不妥。因此上,奴婢想来,倒是这众筹之法可取,陛下不若下旨,要求天下加征田赋,也不用多,只需每亩十文,想我大汉沃野万里,凑成这修缮宫殿之所需怕是绰绰有余,甚至还能多出不少以填补国库亏空。如此即能有钱修缮宫殿,又无需陛下封爵赐勋,岂不是一举两得。”张让喜笑颜开面有谄媚的向汉帝进言道。
汉帝听了眼前一亮,张让此计甚妙,即筹到了钱,又避开了封爵的风险,当真是妙计。当下汉帝抚掌称赞道:“好好好,阿父此计甚秒,张爱卿也是不错,真是出了个好点子。”
下面众臣面面相觑,这计策说好呢?却是能完成修缮所需,但是这可是加税,乃是暴政;可是你要说他是横征暴敛、是暴政吧,每亩十文,确实并不算多。因此众臣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反倒是几名众臣露出了思索之色。譬如袁隗、杨赐、何进都低头沉思不语。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出言的却是御史中丞陆康。
汉帝闻言眉皱起,脸上甚是不悦。
陆康却是丝毫不惧,依然进言道:“陛下,此非仁政,于我大汉有百害而无一利,还请陛下容臣一禀。”
汉帝虽然心中不悦,但见陆康如此,也只好压下心头不满,点了点头,示意陆康继续。
陆康到没有直接说理由,反倒上来讲起了故事:“陛下,春秋之时,鲁宣公十五年,欲在鲁国推行田亩制,立马发生了叛乱,因此宣公收回其旨意,并下令其后绝不能再行此举。而及至哀公之时,再提税亩增赋一事,当时孔圣上疏奏言此乃夺民财物,聚富敛财,违背祖宗之遗训,绝对视没有道理的事情,必然会自取灭亡之举。哀公不听,鲁国国力因此日渐衰落,再也无法称雄世间。”
陆康讲完了鲁国的故事又继续说道:“陛下,这税亩之头绝不可开,虽然每亩十文看似不多,可是这税亩一开,动摇的乃是我大汉之根基。且不说各地对田亩数量是否清楚,就算田亩数量清楚,如此一来,是否坐实了这些土地便为私人所有?那时若是交不出钱粮,这土地必为他人所夺,如此大汉之土地都为私有,那何处有陛下之土地呢?要知道这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若是如此,不多时这梁田便沦为世家豪族之私产,陛下之江山也必为世家豪族所瓜分。因此,臣请斩提此意见、霍乱陛下江山、动摇大汉国本之人。”陆康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语气铿锵有力。
其实这也好理解,自光武帝刘秀始,为了限制豪强地主兼并土地和奴役人口的数量,实行“度田”。而其所行田制为“井田制”,即以井字为格将田地画为九块,其中心一块为公田,其上收成用于交税,即是九税其一。而若是按照张让所言,则是改变了田制,即“亩田制”,相当于在九税其一上再收一遍税,看来所收不多,但其所加却绝对不少。而且如此税法所带来的不良后果就是原本九田中一块公田完全的变成了全部的私田。而且如此加重的税赋,再加上连连灾祸收成锐减,必然导致很多人无法交上,而此时有钱的豪强地主便可借此兼并田亩,扩大私产。长此以往,百姓将再无土地,而土地都收归道地主豪强手中,到那时,等待汉帝的必将是国破朝灭。
汉帝听了,默然无语,道理他算是明白了,陆康这番言论他算是听了进去。
张让听了,却是吓了一跳,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主意回带来如此可怕的后果。张让再次噗通一声跪倒于地,向汉帝磕头求饶道:“陛下,奴婢实不知会有如此后果,陛下恕罪啊,陛下恕罪啊。”
汉帝挥了挥手,让其起来,“行了,阿父,罪不在你,你也是考虑不周。”然后汉帝转向陆康,郑重的点了点头,“陆爱卿所言,朕明白了,多亏有陆爱卿及时指出,放免我大汉有失,否则朕罪过大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