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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个尚未出世的胎儿,一旦陛下自封为王储,难道你不认为他会尽快篡夺王位?人们可不希望如此。
这些话虽然出自我的口中,不过这也是紫罗兰和克劳修斯公爵们的意思。克里克已年老体衰,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元首,而人们也想象得到陛下会成为什么样的国王。
人们为何要苦等赫尔墨斯的孩子成年,同时放任陛下胡作非为?菲林不认为孩子能顺利出世,更别提当上国王了。”他稍作停顿清了清喉咙,然后诚恳地注视菲林。
妡念站在门边看守不让别人听见人们交谈,而菲林继续保持沉默。
“你是人们认识的人,而人们也认识你的父亲。
你和他非常神似,名字也相去不远,如同许多曾戴过王冠的人一样,你有资格称呼自己为皇族。”他又停顿下来等待。
菲林仍保持沉默,并告诉自己这不是个诱惑。菲林只会听他说完,如此而已,即使他还没建议菲林背背叛王。
他绞尽脑汁斟酌字句,然后抬头看着菲林的双眼,“时局艰难。”
“确实如此。”菲林平静地赞同。
他低头注视他的双手。那是一双粗糙的手,一位饱经风霜的人的双手。
他的衬衫很干净也缝补过,却不是特别为这个场合所缝制的新衣。公鹿堡或许时局艰难,但维洛特鲁的情况更糟。
接着,他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想反抗陛下,宣称你自己是王储,那么维洛特鲁、紫罗兰和克劳修斯都会支持你,他相信芙萝娅王后也会支持你,公鹿公国亦将起而效尤。”他再度抬头看着菲林。
“人们谈的够多了。人们相信对于赫尔墨斯的孩子来说,由你摄政总比让陛下摄政安全多了。”
所以,他们早就将克里克排除在外了。“为什么不是芙萝娅?”菲林谨慎地问道。
他凝视着炉火。“她如此真诚地表现出自我,让我很难说出这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她总是个外国人,在某些方面来说也未经考验。这不表示人们对她存疑,其实人们一点儿也不怀疑她,更不会忽略她。
她是王后,而且永远都是,而她的孩子也将在她之后掌权,但这段期间里,人们同时需要王储和王后。”
菲林的脑中酝酿着一个问题。一位邪魔希望菲林问:“那如果我在孩子成年时不肯让出权位,又该如何?”他们得问问自己,找出一个达成共识的答案好回复菲林。
有好一段时间菲林坐着不动并保持沉默,几乎感受得到这个可能性仿佛漩涡般绕着菲林打转。难道,这就是仆人总是嘀咕的事情么?这就是他所说的雾气弥漫的交叉路口,而菲林总是站在中央?“催化剂。”菲林静静地自嘲。
“你说什么?”普朗克更接近菲林。
“银辉。”菲林开口了。“如您所言,他几乎拥有和他相同的名字,维洛特鲁公爵。您是一位意志坚定的人,他也知道您冒着风险告诉我这些,而我亦将同样对您坦承,我的确有雄心壮志,但我不希望取得王位。”
菲林吸了一口气凝视炉火,首次认真思考一旦克里克和芙萝娅忽然消失,会对维洛特鲁、紫罗兰和克劳修斯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沿海大公国会像一艘无舵且甲板遭浪潮冲打的船。
普朗克清楚表示他们将不会跟随陛下,但菲林此刻无法再多说什么,因为若是菲林悄悄告诉他赫尔墨斯还活着,无异要求他们明天就起而推翻陛下,剥夺他自封王储的机会。
警告他们克里克和芙萝娅将双双消失可让他们安心,但这会让太多人在事情真正发生时反而不感惊讶。
或许,等他们安全抵达群山王国之后,沿海大公国将获悉所有的真相,但可能要等上几周。
菲林试着思考此刻还能对他说什么,要如何让他放心,还有该给他什么希望。
“男子汉知其所重,他和您同道。”菲林谨慎地说道,深恐自己的言谈听起来像叛变。“我效忠克里克国王,同时也效忠芙萝娅王后和她腹中的继承人。
我能预见人们未来要面对的黑暗日子,沿海大公国也必须团结起来对抗劫匪。人们没有时间担心陛下王子在内陆做什么。就让他去商业滩吧!
人们在这里过生活,所以一定要在此勇敢作战。”
菲林的这番话带给他一股全新感受。如同脱下斗篷或破茧而出的昆虫般,他感觉自己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