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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如此的体贴,每个人的性格像是天定了的,又像是性格转为了习惯,五年十年一辈子都不会变。
我将自己整个埋在浴缸里,薄荷草的气味一下下的刺激着我,即使不能呼吸也不容我昏睡,不容我退缩。
真实自是有万钧重力,而真实,不可避免的就是会有疮也有孔。
既然如我所知,这就是真实,好也罢,歹也罢,就容不得我不去面对,可如何才能剖开血肉去藏一颗石子?
我猛地将头伸出水面,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这已经发生了的,纵使过去七年,却仍旧如昨天,历历在目。
这世间啊,总是快乐与痛苦并行,有贴心的温暖,也必将会有刺骨的寒冷。
“能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我虽然不能替你分担,但你讲出来,或许可以分散一些疼痛。”方诺雨贴着浴室的推拉门,轻轻的说。
“你的声音真好听,像糯米一样黏黏的,却是可以酥了人心。”我仰着头自顾自的说着,记忆跟着拉远了,“还记得我在出租屋时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这是那个故事的续写又或是番外?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后来啊,那个女娃娃的闺中密友跑到闺外推开那个‘别的女人’与那个自带光芒的少年生出了个小娃娃…………瞒了我七年。”
卸妆水在卸妆的同时也卸掉了我所有的装备,原来,静静地讲出自己的故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艰难。
又想一想,今年夏天看到那棵断裂的枣树,或许那时就兆示着这段友情快要折损。只可惜,当时我是个不知情者,如今,我是个避情者。
至今,我对情感只勇敢过一次,可那是莽撞的勇敢,撞到了南墙,撞得脑袋开了花,便就知道了畏惧,知道了后退。
从此,不再能坚强,不再知道如何站立。
“尔儿,你还有我呢。”方诺雨半蹲下来,声音又温柔了一个调,却好像夹杂着许许多多的栖遑。
我推开门,她缓缓起身,整个人像是去了乔木可攀的丝萝,憔悴、柔弱,脸色在灯光下愈显得苍白。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我扶着她到沙发上,拉着她的手,担心地问,“手怎么这么冰冷?刚在外面冻着了?”
“呜呜呜,他们怎么能那样对你,你那样爱笑的人,我还从没见你哭过,我好难过。”方诺雨一下子扑进了我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恍惚间,我们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出租屋,那里有快要烧开的水壶,有温在锅里的热粥,有欢声笑语喜怒哀乐,有人间最完善的情谊;此时头顶钻石闪亮的大吊灯仿佛也变得柔和低暗。
“你难过什么呢?这还哭上了,我不过在你怀里撒撒酒疯,你倒好把鼻涕眼泪全往我身上甩,真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我顺了顺她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柔顺清澈。
记忆中,我也曾有过如此的发,只是流水易逝,韶光年华,现如今也只能匹配着干练不羁的飘飘短发。
“快起来,都快奔三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心性,真不知道严总到底看重你哪一点?你再不起来,我可是要他赔我一身新衣裳了啊。”
“还说呢!他不准我去上班,自己却经常不回来,害得我现在无聊得天天在家写经济论文卖,明天就带你去逛商场,给你买这么百八十件新衣服。”方诺雨埋怨着,活脱脱的怨妇样儿。
受爱情滋养着的小女子即使面上气鼓鼓,似怒斥,心里的红润却出卖了她,涌上双颊。
这个为了爱情,万丈深渊、苦海悬崖都敢往下跳的傻女子,我阻不了、挡不住,如今看到她快乐不减,我也就安心了。
唉,25岁的人,操着一颗老妈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