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跟在陈上师身边多年,深知在冀州的是何人,又见陈上师脸色急迫而慎重,立时便应承着去了。
    没几日,冀州的回信便送了来。
    白薇拿了信来找陈上师,陈上师忙接过,吩咐小丫头拿了戳子来,小心翼翼的除去蜡封,拿出信来。
    读完信,陈上师先前略显紧张的眉头舒展开,脸上重又恢复往日的笑意盈盈。
    白薇看在眼里,便笑道:“前几日见上师心事重重的,今日可算开怀了。”
    陈上师挥手示意丫头们退下,笑道:“这几日,我确实颇费了一番思虑。
    今日收到冀州来的信,总算是心安了。
    绾绾那丫头,我思前想后,到底觉得她颇有天赋,不忍埋没,便送信去冀州,详述了那丫头的来龙去脉,请师叔示下。
    却是我多虑了,师叔的脾性,原与尊师一般大气,准了我收她为入室弟子,又因着同为崔姓,视为机缘,竟乐意将绾绾收为族中晚辈,着我悉心教导。”
    白薇听着也是眉开眼笑,屈膝一礼,道:“如此,薇儿先恭贺上师得此佳徒。”
    陈上师满面春风,“既然师叔肯将绾绾视为族中晚辈,你便去张罗她入乐籍的事。
    有师叔的字据,太常署想必不会难办。
    另有拜师等事,你一并张罗着,那丫头想必不太知晓这些,你也可告于杜嬷嬷,请她这些日子仔细教导着。
    诸事备妥了,再择个吉日,回了我便好。”
    白薇点头称是。
    正欲告退出去,陈上师又道:“静宜,前几日来寻我说话,我听着她的意思,是有些旁的心思,差杜嬷嬷悄悄去打听了,她家里给寻了一门亲事,她自己也有几分愿意。
    她性子温吞,近年来也未有大成,如今若是已生了去意,我便欲放她去了。
    这后续的人选上,你可有什么见解,说来与我听听。”
    “薇儿愚拙,成年舞优的教习姑姑,不仅身负教习之职,还需时时创出新乐舞,每支乐舞皆关系到邀月楼的荣辱,这人选何其重要,薇儿岂敢妄论?”
    听了陈上师方才最后一句,白薇忙低头说道。
    “你也不必过谦,我知你见识极不一般,这些年协助我打理内外,一应人事尽皆熟悉,必不会看走眼的。”
    陈上师赞着白薇,又道,“也罢,你的性子,还是我来说吧。
    卓盈,倒也是个人才,比静宜更多几分玲珑,这几年教习小舞优也是尽心尽力。
    她的年岁,有二十二了吧,你替我探探,她是想留在邀月楼做教习姑姑,还是想脱籍嫁人。”
    “是。”
    白薇应了。
    屈膝一礼,告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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