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洄是个粗惯了的,只要一个枕头一床薄被便能入睡。
    她却怕姜蘅之受不得这样的苦。
    “谷主,要不然咱们去山下的客栈歇息一晚吧?”
    再不起眼的客栈,也不至于收拾不出一个好些的客间,虽不能与槐南谷相比,但比这芍药居还是好上很多。
    “不必了。”
    姜蘅之道,随即往香炉里添了些沉香,好让这屋子里头的霉味散去一些。
    “可是您……咱们还是下山去吧。”
    潆洄还是劝,姜蘅之在槐南谷都讲究的不行,在这芍药居怎么睡得着?
    “咱们可以明日再来的。”
    姜蘅之拿起一个精巧的剪子剪了剪烛花,口中道:“你且睡去吧,不必担心我。”
    潆洄抱着被子一步三回头,烛光摇曳不停,姜蘅之的面容隐在阴影里,叫人视之不清。
    “那我便走了?”
    潆洄问道。
    “走吧。”
    姜蘅之道。
    “我就在旁边,您若是有事就喊我一声儿。”
    潆洄又道。
    “知道了。”
    姜蘅之依旧冷冷淡淡。
    “那……”
    潆洄还想说什么,却被忍无可忍的姜蘅之直接赶走了。
    “……”
    被挡在门外的潆洄惆怅了一会儿,便抱着被子去了旁边的厢房睡下了。
    而姜蘅之却没有丝毫睡意。
    她拿出一张琴,双手不自觉在琴弦上抚了抚,看着自香炉里升起的袅袅余烟,目光悠远沉静,似在回忆些什么。
    这一夜的芍药居,除了雨打芭蕉的滴嗒声之外,还有寥落的琴音隐约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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