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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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以来，内蒙古降雨量比常年同期偏少，导致干旱持续发展。目前，内蒙古中东部大部分地区存在中度以上气象干旱，多地持续风暴和无有效降雨，旱情严重。中央气象部门专家提醒，农区应加强田间管理，关注作物病虫害的监测防治，注意牧区草场的情况。”

    这是昨天中午播报的全国天气情况中的一段，一直在刑悠悠的脑海里徘徊不去，她虽然没有详细了解过当时的情况，可是从小到大师傅总在她面前念叨大约什么什么时候，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副什么什么光景。当时她总是觉得师傅好罗嗦，老是在她面前念叨八百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的她完全体会不了师傅所说的那个境地，因为她不增看见过。可是现在，她置身其中，却只能体会到三分，之所以只有三分，是因为哥哥们从来都没让她饿着过，秘境里出产的东西总是先顾着她，秘境里的鱼也总是会先熬成鱼汤给她熬成麦粥，熬得软软的，一点也不会割喉，粥里往往还会加些青菜，不善厨事的大哥面对挑嘴的她厨艺也再不断提升，刑悠悠从来都知道这是她的福气。

    秘境里又是一大片的金黄，麦穗摇曳，碰撞出风铃一般好听的声音，仅仅从这声音里就可以知道麦穗包得有多饱满，金环懒散的躺在麦田里，几乎与这一片金色麦田融为一体，要是不仔细看很难看到那点缀着的黑色。

    刑有乾怕会伤着不爱动弹的小东西，特地将金环轻轻捧在手里放进了它自己的石头棚里。相处这么久刑有乾和刑有粮早已经熟悉了在秘境有这样一位小伙伴，它有着亮金色和亮黑色的甲片，连着舌头也是黑色的，它奇毒无比，被它咬到之后会呼吸衰竭而死。

    被养在秘境一年多来，他的毒性有没有增强刑悠悠不敢保证，可是她可是一天天的看着金环身上的颜色一日比一日靓丽，身躯也一日比一日庞大，想来那毒性比起小时候更是凶猛吧。可是它实际上是非常温和的，不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或者它其实很少动，应该说是懒。很多时候其实刑悠悠会忘记它的存在，它很爱呆在它的石头棚里，很少出来，出来也很少动，就算刑有乾去拿着它甩来甩去它都懒得反抗，也许它不咬人是因为它懒得咬人吧。刑悠悠有时候想到它就是给她这样的一个感觉。

    被刑有乾放到自己的窝棚里后，它也只是换了一个姿势，将自己盘成了一团，然后再也不动了。刑有乾也不再管它，跑到菜地里挖起了土豆来，这土豆因为种不好，并不是很大，还不到刑有乾的拳头大，土质也松软，并不难挖，所以刑有粮很放心的让自己弟弟用一把小小的锄头慢慢的在地里刨着。刑悠悠则在打理着自己的那一小方药田，有些开花了，因为秘境里没有蜜蜂，刑悠悠只好一朵一朵的人工授粉，虽然刑有粮两兄弟并不清楚妹妹在做什么，可是忙于手里的农活也没有去打扰她，让她自己有玩儿的也好，免得跑到田里来，这麦叶可是割手得很，不想妹妹娇嫩的肌肤划上红痕。

    其实每次收获的时候刑悠悠都很期望，可每次期望过后她都很失望，这次也是一样，当刑有粮手里握着最后一把麦的时候，刑悠悠的心就提起来了，她闭上了眼睛期望着，期望那空间升级时的摇晃再次袭来，可她等了很久，她所期待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慢慢的她睁大了眼睛，望着一成不变的秘境颓然的坐在了身后的小凳子上。

    “到底是什么，升级的契机到底是什么？”刑悠悠心里喊着，她搞不明白，真的是不清楚。收获过后，刑有粮把所有的麦秆都放在了秘境的角落里，作为做饭的柴火，因为怕会被人盗，或者抢走，土豆，红薯还有小麦都没有放在地窖里，全部放在秘境之中，虽然会占一部分地方，可是也没有办法。

    秘境之中才过了收获季，而秘境外的清风谷里却是一片萧条，枫树林里凋敝的树木已经掉光了叶子，只剩了树干张扬着，那光秃秃的丫杈像是要划破污浊的天空一般。而原本该被厚厚的树叶盖着的土地也光秃秃的，像是在冬日里被剥光了衣服的邋遢的流浪汉。花溪也没有了落花，流水孱弱，发不出一丝声音，其色浑浊不堪，水下面那一条条的生命早已进了人的肚子了。整片林子没有一丝绿色，像是恐怖故事里充满雾气的树林，寂静而压抑，只有茅草屋里那一点桔黄色灯光，能让人感到温暖，仿佛照亮了整座林子。

    田地里，竖起了稻草人，目的是防止麻雀偷食田地里不久前才撒下去的种子，可是谁不知道，这地里的种子是饥饿的村名半夜起来刨了吃了。谁都知道，可谁都没办法，陈海波也没办法，没有医生能治好饥饿，只有粮食。于是他只能向县里打了报告，派了民兵连来站岗巡查，谁要是拿了公社的财产，哪怕只有一点，都会被关起来。

    情况在不断恶化，张小川家里也是不得安宁，有些人总是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地主的儿子再怎么穷不可能饿死的。有一天，不知道谁趁着张家没人闯进了张家院子里。等张小川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原本就已经空空如也的宅子更空了，不要说吃的，屋子里凡是有点用处的都被拿走了，连个扫帚都没留。自己的娘坐在院子里低声的啜泣着，张小川知道自己娘不论落到什么境地都不会如一般民妇办大声哭喊，她从来没忘记过外公对她的教诲，没忘记过自己出生于大户人家。

    张小川也想像母亲一般控制自己的情绪，将满身的怒气控制到最低，可是他不能，他做不到，凭什么他们孤儿寡母就要被欺辱，难道这么长的忍气吞声还不够吗，难道他们就该被人低看一等吗，他和娘到底做错了什么？